巨木之下,南芝安静地收回花枝,笑着看向面前深情的男人。
他没说话,南芝也不吭声。
这儿比从前冷了许多,她看向远处山巅。那儿依旧覆盖了皑皑白雪,木屋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只是少了站在那儿的白衣女子。
“对面女子呢?”她问。
面前男人闻声眉头一皱,他不满地往身后睨了眼,道:“你说白漓?”
“嗯。”原来那女子就是白漓。
面前男子仍予巨木提供能量,南芝歪着脑袋,手上拿着依旧艳丽的花枝,好奇地看着他的举动。
她掰着手上花枝,枝干同寻常梨木一般,花朵艳丽绚烂同牡丹一般,她从未见过这般华丽富有生机的花卉。
玄龙没有当即回答。
他缓缓收回手,眼中泛红,带着一丝懊恼:“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才让她有可乘之机。”
“她为何要杀我?”她再问。
玄龙嘴角微动,垂下眼眸,低声道:“她被邪魔蛊惑,将邪魔之息灌入你的心口,窃取神之本源。”
“被邪魔蛊惑……”南芝口中呢喃着这一句话。这与她之前见到她时激动的神情对上,面前之人不像是在说谎。
“邪魔……”她瞪大眼眸,看向面前神情悲戚的男子,认真问到,“是什么来历?”
“他来自地狱之下。”玄龙的声音如鬼魅,南芝只觉手上有一股暖意,在撕扯着她。
她再睁眼,已经回到了自己房中。唤醒她的似乎是哪张黄符,上面还带着些许温热。此时符纸上的墨迹淡去,南芝默默将它放到一旁。
外面夜色很暗,看不出时辰。她半坐起身,静默了许久,努力回忆梦境的内容。
梦中的一切已模糊,唯有玄龙的话,像是铭刻在她脑中,久久不散。
坐了许久,她才站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任初夏的暖风吹入屋中。
她闭目感受微风的吹拂,伸手,学着梦境中的样子,去感受风中蕴含的能量波动。
若是有人路过,看她此刻模样,也只当她梦游。
直到清晨第一声公鸡啼鸣传来,南芝才缓慢睁开眼。
她眼神澄明,似乎从未被梦境所困扰。
随意拢了拢被朝露沾湿的鬓角,南芝弯起嘴角,扯出一如往常的甜美淡笑,抬手将窗户关上。
她回身看向屋中备好的衣物,走过去。
收拾好一切后,南芝摸了摸藏于袖中的引渡协议。抿了抿嘴,还是将之取出,随手掷于床榻上。
新的一天捕快工作要开始了!她只希望今日事情可以少一些。
……
南芝跟在李叔身后,还未进去,便看到在门口侯着。曲着腿,笑意盎然的段副手。
他抬眸看向南芝,她今日穿着那身鹅黄小裙,一头乌发用那支琉璃簪束着,几缕发丝滞于两颊。
微风吹拂之下,细纱摇曳,将她衬得更加灵动。
段从星眯着眼,指了指了指身后衙门方向,咧嘴道:“主子在里头等你。”
“真去啊。”李叔在一旁,难得有些拘谨起来。
他抬手轻轻碰了下南芝,小声提醒:“叔的事,小孩子先别插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南芝笑着应下:“好,我看情况。”
她说着,便抬步先往衙门大门走去,留下李叔一脸为难。
过了片刻,李大头苦着一张脸,他走近段副手身侧,小声问:“段副手也要去吗?”
段副手闻言,眉头一挑:“那是自然。”
说着,他看向李大头,爽朗笑道:“你放心,你的事我都清楚了,我会替你好好说话的!”
李大头一张老脸当即垮下,他瞪着眼睛,去寻李二身影。
……
南芝走进去没一会儿,便见到了那人。与昨夜梦中玄龙生着一张近乎一模一样的脸,只是他们与人感觉完全不同。
他们一个深情易碎,一个慵懒随性。她不知道怎么去定义二人,只是凭着感觉,哪怕不是很熟悉,还是能轻易区分二人。
县令大人要亲访大河乡,走出后却只看了两匹马。
他们对视一眼,再看笑容莫名的段从星,以及有些忧虑的李叔。南芝了然,她上前,径自牵过一匹马。
县令大人也是上前,接过林景手中缰绳。
备马的段副手自作聪明,只给二人准备一匹马,结果只能眼睁睁看他们各自牵走一匹,留自己一人被丢在原地,不知所措。
李大头见状,松了口气,随即笑道:“这事看来不必劳烦段副手了。”
。
一象牙白一鹅黄两道身影牵着马走出街巷。
等到了大路旁,才听县令大人开口询问:“可识路?”
南芝抬眸望向远处,轻声应了句:“应该是识得。”
“那便好。”
出了街市,二人翻身上马。
二道身影在平整的乡道上,南芝没怎骑过马,速度快不了,那人很耐心地纵马在旁指点。
见她学的很快,东方潜这才放下心,驾驶着马匹,悠闲走在她身后。
。
大河乡位于怀南河下游,远远便可见村口立着一块大石头,上面写着大河二字,很是显眼。
南芝二人刚一停住,就有村民打扮的人过来,高声询问二人:“二位可是外地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