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珩耀眼眸闪着未知名的情愫,是一团汹涌的火。
燃烧自己的同时灼伤别人。
他轻咳几下,喉结滚动,按下滚烫翻涌的血。
在幽暗的烛火下,李珩耀巨大的影子笼罩周阿幺,他嗓音阴沉,笑的越发开怀灿烂:“反正…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别想问我要和离书,也别想离开我,你是我永远是妻,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你要走了,我还不如现在就死。”
最后几字李珩耀说得斩钉截铁,眼眸是笑的,偏偏令周阿幺感受到害怕。
是被凶兽盯着的,要将她拆骨入腹,吃干抹净的惊悚恐惧。
“李珩耀,你在说什么。”面对李珩耀的逼近,周阿幺恐惧后撤步,手却牢牢被他抓住,挣脱不了,手脚虚浮间跌坐在床,她大脑一片混乱,心似火烧,越演越烈,再受不了李珩耀的胡言乱语。
他在发什么疯…
他们又不是生长在一株植物的两朵花,谁离开谁就会死的亲密关系。
也许李珩耀这是把她的陪伴当作日常,有些难以接受,想到于此,周阿幺冷静劝道:“世上无不散的宴席,李珩耀,别说死不死的,你会健康长寿的。”
李珩耀笑容和煦,牵起周阿幺的手腕,落下密密麻麻的吻,笑看周阿幺由他主导引发的颤栗惊慌。
“骗子,你听到了,更听懂了。”
“为什么装可怜,为什么装懵懂无知,为什么,你想让我再说几遍,阿幺,阿幺,”李珩耀轻唤这两个字,如同祈求神明眷顾的信徒,他身子下压,耳鬓厮磨,“别逃避。”
“来我侧身,来爱我,好吗?”
似飘摇的柳絮,随风轻飘飘的落在周阿幺的耳畔,宛如惊雷炸响。
爱他。
她吗?
她可以吗?她有资格吗?
仰望近在咫尺的李珩耀,周阿幺思绪万千,不断回荡着他刚才的那句话“去爱他,去他爱”。
她被砸晕了。
愣愣坐在床边,攥紧李珩耀的衣袖不让自己滑落,身子软塌的,人也漂浮的,竭尽全力只见李珩耀嘴一张一合在说什么,可她什么都不听到。
只是目光不断扫过,帷幔是她喜欢的飘逸轻柔的宁光纱,茶几上盘放着她喜欢吃的水果和糕点,梳妆台上是几玳瑁匣子的钗环珠串,连书房,都有专门为她设了一处,存放着鸡爪一样的字迹。
她的物品遍布。
早就侵占李珩耀的地盘。
偏偏她毫无察觉,还无知胆怯要远离他。
最终,周阿幺目光落到自己的攀在李珩耀肩膀的手。
李珩耀发疯,她脑子大概也不清醒了。
毕竟只需要轻轻一推,以她的力道,就可以逃离李珩耀如沼泽一般黏腻又病态的示爱。
可她,就这般,静静的沉沦于此。
指尖轻微的刺痛和酥麻唤醒周阿幺。
指尖回缩带动手臂,周阿幺不慎身子不稳倒在床上,连带拉下李珩耀,伏身在她身上,她蹙眉,扶住肩膀:“嘶…疼。”
“疼吗?”李珩耀冷笑,“疼就对了,要你长记性。”
得到周阿幺出逃一人去寻什么神医,他焦急万分,拖着病体,就见到了令他神魂惊惧的一幕。
周阿幺跪倒在地,脸色苍白,单手搭在血肉模糊的肩膀上,衣裳浸湿血迹,是一只被人欺辱的小脏猫。
从他指尖射出一箭,杀敌也不足以抵消李珩耀心中翻涌的暴戾。
他望着周阿幺。
见她可怜又无助,更是气愤。
气她不爱惜自己,更气一切的根源都来自他破败的身躯。
好不容易离家许久的小猫回家了,这些人简直阴魂不散,又要哄骗她出去。
外面的世界很好吗?
陪在他身边不好吗?
李珩耀都要气疯了。
报复性,他含住周阿幺的指尖,惩罚似的咬上一口,冷笑:“阿幺,你出神在想什么,在想怎么离开我吗?”
“我告诉你,不可能。”
“我活着,你不可能。”
“就算我死了,你住安王府,你冠安王妃,你是我也是的遗物,你是所有人看到你,就会想起我的存在,阿幺,你瞧,这样算不算我们再也不分离了?”李珩耀牵起周阿幺的手,在她掌心蹭了几下,又亲了几下,他痴痴得笑,“就连你死后,你也摆脱了我,你入皇陵和我同穴,生生世世在一起。”
“我的”
“永远是我的。”
“你休想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