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的人觉得这是一种矜持稳重的岑冷高贵。
而像咱们风流公子朱宝玉这种熟悉的人就会说了,这摆明就是一种装模作样的勾搭手段。越是不说话,就越是显得神秘,越是想让人归根究底地接近。
而在柳予安眼里,宁简是一个曾经每天黏着自己且自小懂事的好弟弟,而如今长成温文尔雅的如玉君子,更是有一种让他我家有儿初长成的骄傲。
“今日路过晚市,见有羊肉卖,看着还新鲜,便顺手买了些。”宁简在厨房中已经点了灶火,锅中添了清水,手中正拿着菜刀切羊肉。
“大哥你若累了,便先去歇着。”宁简抬了抬头,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中映着柳予安的身影。
“天天闲的难受。”柳予安调笑,说着便走进厨房,“我来烧吧。”
宁简顺手把切好洗过的羊肉下到锅里,“马上就好,不用待人。”又不知哪里拿出的一堆料用纱布包了起来,轻车熟路地打了个结,丢进锅里盖了锅盖。
这驾轻就熟的架势,丝毫不给君子远庖厨的至理留余地,而后顺手添了把柴火,“可以了,我们出去吧,这里烟尘大。”
在院里打水洗了手,二人便岁月静好地拿了两把躺椅排排坐着。
夏日将至的和煦微风,带着丝丝凉意,不冷不热地徐徐吹拂着。若是岁月能定格,就在此时便很好。
“小简。”
“大哥。”
二人同时开了口。
“你先说。”
“大哥先说。”
二人同时闭了嘴。
“前些日子,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柳予安拿出大哥哥的架势,“如果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你与我说。”
“嗯,只是遇到了些从前不曾知晓的事,便生了些恐惧。”宁简歪歪头便能正正好地看到柳予安侧颜。“如今已经想清楚些了,让大哥替我担忧了。”
柳予安表示可以理解,未知的都是会带着些恐惧元素在里面的。现在看来宁简状态,想必也已然是克服了的。
“那便好。”酝酿了许久的架势就这么悄无声息地偃旗息鼓了。
“小简,以后如果真有过不去的心结,不必自己闷在心里,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最亲的人了。”柳予安望着渐暗的天色,看似不知所云却神色异常真诚。
宁简被这突如其来的心里话惊得有些晕头转向,心如擂鼓地眼睛不眨地看着仰望天空的柳予安,口干舌燥的。
“我拿你当亲弟弟的。”柳予安收回望着天空的视线,一转头便与正望向自己的宁简对上了视线。
柳予安的眼神太真诚了,真诚得宁简的心绪突地由云端跌落到了谷底。
怦怦跳动的心脏在这句话说出的一瞬,不听话地绞着劲儿似的拧巴了起来,纠得连呼吸都吃力了。
“我是知道的,大哥。”宁简移开目光便想起身。
“小简。”柳予安扯住宁简的一片衣袖,叫住了将要起身的宁简。
“我是第一次给人当哥哥,若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要同我说。不要因为要将就我,委屈了自己。”
两人目光对视,宁简欲言又止地撇开了视线。捏了捏柳予安扯着一片衣袖的手。
“你是世上最好的大哥了,从没因你委屈过任何,你予我的只有好。”而后宁简起身,心不在焉地道,“我去看看灶火。”
“哦,好。”柳予安话锋被一带便顺着走了。
果不其然,心里话还是得放在心里,说出来总是怪怪的。柳予安盯着宁简走向厨房的背影不自觉地想。
这折磨人的人情世故啊,和人交流好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