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之桁从小就特别刻苦,奈何天赋并不在此,一直到十七八岁都没有多大的本事,寻常厉害一些的守卫都能将她挑翻,且她没有剑气。
那些名贵的宝剑在她手中就是一块铁,一点作用都发挥不出来。
于是,她们就从普通人中将季眠挑了出来。说来也巧,季眠也姓季,纵使并非皇室宗亲,并无皇室血统。可她从小展现的惊人天赋令人咋舌。
就连后来最看不惯她的三宫宫主,都对她的实力毫无保留的称赞。
季之桁为何人授意她不知道,十三宫里想要杀季眠的人十双手都数不过来,总有人要弄死季眠。那么,季之桁肯定是最想弄死她的那一个。
毕竟,季眠真真切切地夺走了本属于她的一些东西。
季之桁只是一个普通人,还上进,还努力,只是有了季眠这个对比,这些努力都只能化为乌有。
羌竹传信过来告诉季眠,季之桁在挑起内部斗争,这段时日一直在游说各宫宫主。虽然动不了季眠的根基,可这人掐灭了自己的暗桩,还顺藤摸瓜查到了酒楼上面。
如此下去,季眠就会失去酒楼这个极大的助益。
脚程不远,二人御剑飞行,穿梭在山川之间。
季眠刚一落地,正要转身回来替林清也做些遮掩,就发现这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脸上带着自己送她的那副面具,俨然是都已经准备齐全了。
雨槐在门口接应她,满脸愁色,大抵是上上下下将她看了个完全,眸中晦涩之意才渐渐褪去。
紧接着又用充满敌意的眼神看着林清也。
林清也就算化成灰雨槐也认识她。
两人不经意间的眼神碰撞叫季眠不知如何是好,好像稍微靠近一些,就会被两人之间的气场碰伤。
“雨槐,她要在这住上一段时间,你替我安排一下。”
雨槐的眸光闪了闪,仍旧对林清也满是戒备。她似乎不明白,自己的主人为什么要信任这样一个,同她势不两立的敌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眠好像看到林清也笑了一下,笑意一闪而过,故意不让人发现一般。
“是。”
雨槐用戒备的眼神盯着林清也,走近季眠,俯身在她耳畔低语。
季之桁在后方搅事,季眠再不插手就来不及了。去肯定是要去的。
季眠忧心忡忡的回头看林清也。
林清也半遮着面,似乎猜到季眠在想什么。心里觉得好笑,却还是说着让季眠放心。
“放心,我会去你房里待着。”
魔教上下秩序井然,可这秩序却并非为季眠而设。林清也身上戴着雨槐特意给她弄来的令牌,路上见了人几乎没人敢过多窥探她。
这里离季眠的寝殿还有一段路,林清也就大着胆子观察。
传言道季眠是个暴戾无常的人,同简兮颜相处的时候,对方虽然对季眠没有那么深的成见,但显然不是没有,由此可见,季眠在这里的风评如何。
简兮颜出身王族,崔黎是个圆滑的人,四方交好,在哪里都有一席之地,最后是谌却,这人应该是因为实力为人敬服吧,这些人都挺怕她。
至于季眠,季眠的出身并不显赫,在魔教之中只是一个普通人,她成为教主,只是因为实力出众,为人叹服,似乎也是无才无德,这才被架空成了傀儡。
怎么老实了这么久的人,蛰伏了这样长的时间,突然就,想要出来洗清自己了?林清也看到了她的底牌,看到了她的暗线,也看到了她的才德。
传闻,一个也不对。
林清也本想去找谌却问问,却不曾想对方并不在魔教地界,行踪不定,问谁也不知道人去哪了。林清也只能作罢,真就老实在季眠的寝殿之中等了一整天。
林清也在魔教中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每日同季眠同吃同住,看着老老实实的。季眠出去一整天,出门的时候林清也坐在桌前,回来的时候这人也坐在桌前。
季之桁似乎察觉到自己的计划败露,又收到谌却一派明里暗里的打压,渐渐也停了手,大抵是会消停一段时间。
五月初,赭砂那边传来消息,欲要一举将玄羽宗整个一锅端了。
霍然的决定。
玄羽宗盘踞在赭砂数年,手又伸得太长,碰了女帝的霉头,自然难得长久。玄羽宗内部又早为魔教渗透,差不多也是名存实亡的状态。
玄羽宗有几个坐镇的老头,实力是有的,就是这些年明里暗里的较劲,早就元气大伤。
但这事对季眠来说其实没那么必要,如果可以,她是不太愿意动司离这个暗桩的。留存势力,当然比失去制衡要好得多。
霍然的话虽是可信,两边不会挑起战争,可旁的什么可就不一定了。比如说商路,比如说靠着商路传递的消息。
可玄羽宗内部这些人又实在难搞,季眠有些进退两难。
于是她又在五月初奔赴赭砂流霞城,要同女帝霍然重新商议对策。实际上也是要在对方这里讨到一些甜头,达到共赢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