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尧手忙脚乱了半天才把他拦住。

“我，我我我就是，好奇。”

钟南停下动作，坐了回去。“好奇什么？”

玉尧已经翻身躺好，钟南将被子提他盖好。

“为什么，你身边的人知道你交了一个男朋友后，一点都不奇怪，早上在公司也是，刚刚…你妈妈也是。”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早都知道了呀！”钟南把他的手拉了过来，一根一根手指头捏着在自己手里把玩，接着说。“柯向东知道的算早的，你也知道那时候我们大学一个宿舍，有一天晚上宿舍的人在谈心，我没避讳，就都告诉他们了。”

玉尧轻笑，指尖与他之间相互缠绕着。“那，你爸妈呢？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们好上的第一天。”

玉尧一滞，将手指探入他的指缝间，十指紧扣。

“他们…他们知道的时候，就……没有揍死你？”

钟南笑得有点停不下来，另一只手没忍住，像逗弄小猫似的搔了两下玉尧的下巴。

“没有！她们……和你想象中的父母其实不太一样，对于我的教育方式也和别的爸妈不一样，嗯……从我记事开始吧！他们从不干涉我的兴趣爱好，衣服也好，零食也好，朋友也好。学习啊！成绩所有通通都不干涉，偶尔只会在我真的表现得很离谱的时候提点我两句，都是好好说，也会给我找各种例子举例，但从来不会为我做主。”

或许是这样说话的方式让他觉得疲惫了，钟南脱了鞋子，也爬上了床。“进去点，我也躺一会儿。”

玉尧像个虫蠕了两下，给他让出足够的位置和被角。

钟南将两人的被子盖好，伸出左手让玉尧枕在自己的手臂上，才接着说。

“就是传说中的放养吧！我妈那人吧！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不问世事的模样，其实心思特别细腻，传说中的第六感也准得可怕，我那天和你表白你同意了之后，回家吃饭的时候太兴奋了就没压制住，边吃饭边乐得像个傻子，也不知怎么的，就被我妈给看出来了，也没拐弯抹角，吃着吃着就问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钟南想起那天，还是莫名觉得好笑。

三年前终于在钟南鼓起勇气问玉尧愿不愿意做自己的男朋友，玉尧憋红了脸原地转了好半天才同意，之后他们一起逛街，看电影，喝奶茶，然后接近黄昏时刻，他们找了个没人的小公园，第一次牵手，拥抱，还有……初吻。

晚上钟南回去和爸妈吃饭的时候，想起这些越想越脸红心跳，看着自己握筷子的手，就想起玉尧朝自己伸出手来的模样，吃着一口菜，就想死两人初吻时嘴唇轻碰时的心跳，就在他嘴角上扬着怎么也挺不下来的时候，一直默不作声啃排骨的老妈突然来了句。

“小南！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钟南一怔，筷子都忘了怎么使了，喂到一半的菜就这么掉在了自己裤腿上。

他着急忙慌的扯了纸巾把掉在裤子上的残渣弄赶紧，放好碗筷，老老实实点头嗯了声。

他记得，爸妈听到他这个答案的时候，两人相视着都笑了。

老妈淡定得不行，直接伸手抓了半个猪蹄举在手里。“好事呀！你现在已经大四了，现在谈个恋爱时机很好啊！现在正好也是寒假，看能不能带人家姑娘上家里来吃顿饭，给我和你爸见见，要实在不好意思上家里来，你们定好地方，我和你爸去也成。”

钟南摇头，“不能！”

“不能？”老妈懵了。“是因为那孩子比你小很多？”

钟南摇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