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抱着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一面在心里小小的夸赞了柯向东一把。
不错不错,不亏是相处多年的兄弟,默契度还在。
好兄弟有些气馁,回头看了一眼工作区被这边的动静所吸引,一溜伸长了脖子嗷嗷待哺等着的他下文的吃瓜群众,柯向东深深叹了一口气。
“你跟我来。”说着他一副正主遇见小三的架势,揪着钟南的衣领就把人带上楼了。
这事玉尧一直闭口不谈,从始至终就只有张扬清楚,自己也就半猜半听知道了个大概。
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么宣扬出去肯定是不可能的,是个人就都有秘密,如果是自己的秘密,说了就说了,被围观就被围观了,他依旧可以逍遥自在,可这秘密是属于玉尧的,他那么好,那么温柔努力但又自尊心那么薄弱的一个男孩子,不该因为这个秘密被视为异类。
身为老板,被人这么当众拽走,钟南丝毫不怒,反而走得闲庭信步,甚至还有点小雀跃,那个他思索了整整三年都摸不着头脑的答案,即将就要触手可及了。
三楼是钟南的私人领地,当初公司装修的时候,考虑到靠近城市主干道的问题,将三楼细心的做了隔音处理。
将门一锁,这样安安静静空无一人的封闭环境,最适合不过用来说秘密了。
钟南倒了两杯水,坐在沙发上,静等柯向东开口。
柯向东的磨磨从二楼搬到了三楼,一进门就开始转。“唉!这事我也就知道个大概,不知道怎么说。”
反观钟南倒是不急。“那就挑你知道的,长话短说。”
柯向东有些气馁,最后两手一拍打定主意。“行吧!和你说,但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得先给我做保证。”他难得一脸严肃的蹲在钟南面前,双手扒在茶几上,狗得十分深沉,一副你不答应我就宁死不屈的表情,就差屁股后面长跟尾巴在随风飘摇了。
钟南一开始有点想笑,随即一秒钟过后切换成一副严谨的神情。“行吧!你先说说我要怎么向你做保证。”
柯向东扒在茶几上的爪子竖起一根。“第一,你得答应我,这事我和你说了之后你不能让第三…不是,第四个人知道,包括玉尧。”
钟南喝了口水,想着昨晚这人喝醉了随口咧咧的嘴。“这话与其用来警告我,还不如用来警告你自己。”
“你特么!!”柯向东气结,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行!你直接把我灭口吧!再也不说了。”
钟南被他这句话呛得咳了半天。“你踏马赶紧的,今天还想不想出这个门了?”
柯向东:“……”“我这不是在跟你约法三章么?”
“那你到底还要不要说?”钟南捏着杯子,有点没耐心了。
“我一直在说啊!这不是因为你一直在打断我么。”
钟南:“……”
柯向东踌躇半天,想着从哪里开始说比较合适,最终决定,还是吧刚刚自己的没说完的忠告继续说完。
“就是…我说完之后,你得保证不能对玉尧另眼相待,还不能…”
“行了!我都答应你行不?哥!我叫你哥还不行么?左右就几句话的事,你能不像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行不行。”钟南耐心彻底被柯向东消耗光了。
现在这个世道,能让人所不耻的,无非就是男人喜欢男人那点事,自己早八百年前就已经公开出柜了。
感情的事,说到底最大的阻碍就是来自于父母,如果一定要有什么原因能让玉尧对感情畏惧于此,最合理也最有说服力的,也就只能是这个了。
但谁知柯向东却给了他一个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答案,他说。“玉尧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
钟南彻底懵了,将柯向东一把揪了起来,不可置信的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他有什么?”
柯向东把自己的衣领从钟南的手里解救出来,颓废的蹲在地上一阵苦笑。“你也不相信,是吧!那么好的一个小孩,但是是真的,你还记得张扬吧!他就是学的心理学,玉尧的病就是他发现的,说这孩子有很严重的人格分裂和自闭倾向,怕在人多的地方,怕被人过度关注,但你如果把他一个人放在一个地方,他又很容易过度焦虑,连续失眠,这些年,张扬一直在给他做心理疏导。”
钟南跌坐在沙发上,听着柯向东的话,犹如自己正被宣判死刑,心痛得无以复加,他实在是想不通,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他看着柯向东,这个从小到大多年的兄弟,恳求从他这里能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