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把玉尧问得整个人都问傻了,抱着汤碗半天不知道是该先喝汤还是该先回答。
手机的聊天记录里,是他说了那句诀别的话后,钟南最后给他打的一条信息。
“玉尧,如果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你,那我绝对不纠缠,可这世界上就这么一个独独的你,让我怎么能放得开。”
玉尧这几天属实有些懵。
不懂钟南为什么非要自己不可。
不懂他为什么在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更不明白明明钟南按照自己的要求离开后才短短几天的时间,自己就会觉得世界都崩塌了。
然而现在钟南爸妈的出现让他晃神之中更添了几分手足无措。
谁家父母会不关心自己的孩子?
又是谁家父母不介意自己儿子是个同性还欢天喜地的接受?
只能说,这个世界还真大。
张扬说过,其实在他心里住了两个小人,一个叫爱情,一个叫恐惧,这一次,名叫爱情的小人打赢了恐惧。
玉尧无从反驳。
三年多的时间虽然他没有主动联系他,疏离他。
可他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肆无忌惮的窥探他。
他知道他就在那里。
而现在,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无力感,令他心悸,也逐渐看清,钟南这个人在自己心中所占的比例。
或许日子会继续一往无前,可那心底缺失的那一块,就永远都补不回来了。
柯向东被两人的这一对话整得有些愣神,那此起彼伏的哭声更是弄的他头疼,索性自觉避了出去,去吸烟区平静平静。
这么多年来,他陪着玉尧一路滩过来。
这几天在钟南失联后,玉尧啥也没干,除了抱着手机愣着,就是猫在被子里面抹眼泪,饭也不吃,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瘦下去,那是一种心如死灰的溃败。
作为旁观者和自称哥哥的自己却只能在一旁袖手旁观,无能为力。
原本以为钟南的父母突然出现会是一个好的转机,然而显然并没有。
心慌,一直如影随形。
一方面他怕钟南着兄弟挺不住玉尧的冷眼相对,真的一赌气扔下这一堆烂摊子就远走高飞,另一方面,更怕玉尧就这么一直消沉下去。
眼看着再过两天就已经是春节了,大部分人都已经归家,家里人也一通接一通的电话往自己手里上催,柯向东都一一敷衍过去了,没别的原因,就是以现在玉尧的这个状况,着实让人放心不下。
张扬也是,除了手术的时间,一天再怎么说也得往返这里三四趟。
房里的玉尧一直垂着头不敢搭话。
在钟阿姨说出那句让自己去当他儿子的话后,玉尧第一时间想到了自己的养父。
是不是养父在决定把自己抱回家的时候是不是也曾对着少不经事的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以后你就跟我回家给我做儿子吧!”
或许是这么说的。
但可惜那时候的自己才是个出生了几天的婴儿,对于着种事,完全没有记忆。
现在虽然已经磕磕绊绊的长大了,却也找不到人来求证。
关于那个家,关于那里的人,除了张扬,多年来他一直没联系过。
张扬不主动提,他也不主动问。
玉尧哭得想的专心,半天没有回答。
皇太后眼瞅着这招不管用,立马不着痕迹的在自己大腿上拧了一把,接着整个人便红了眼,抬手抹泪,扮嘤嘤怪。
“都说养儿防老,可谁能想到儿子大了会长翅膀自己跑,老公啊!你说就我们两个年纪加起来已经黄土埋半截的人可怎么过这个冷冷清清的年啊!”
钟老板先是一愣,下一秒立马进入表演状态,走过来轻轻环住老婆以示安慰。“不怕不怕,那野小子不回来,你也还有我呢!咱们还有灰宝宝,等到时候再把春晚打开,也是一群人热热闹闹的过年。”
事情转变的太突然,以至于现在玉尧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应对。
踌躇了半天,他没有直面回答要不要给钟南妈妈当儿子的问题,而是退而求其次的说。“如果叔叔阿姨不嫌弃的话,要不我今年我陪你们过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