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了头,洗了澡,刷牙刮胡子活活折腾了小半个钟。钟南这才人模狗样的从洗手间里出来。
拉开门正对上玉尧那双怯生生的眸子。
一如当年的第一眼,眼底尽是星辰大海。
钟南抹了把半干的头发走过来,顺手也在玉尧的脑袋上揉了一把。
玉尧的脑袋立马跟着转了回来。
“不吃饭傻看什么呢?”
餐桌不大,钟南说话虽然没有声音,但配合着嘴唇和冒出来的气也能听到。
钟南妈妈守在餐桌旁端了一碗琥珀色的水放到钟南面前。
“犯驴脾气呢!非要等着你一块儿才肯吃。给,枇杷膏,还是热的,赶紧先喝一碗润润嗓子。”说完也没多留,立马又转身回厨房打理今晚年夜饭的菜去了。
钟南笑着乘机兴起的捏了一把玉尧的脸。
“能耐死你了,几天不见都有驴脾气了!”
他先是浅尝了一口,看着温度合适就直接把那碗枇杷膏直接闷了。
这东西是家里的常备饮品,小时候是梅姨给做,长大了多数都是出自老妈之手。
东西从小到大一直都好,每次钟南感冒咳嗽咳没声了就喝这个,烫嘴的温度,接连喝个两三天,就能有所起色。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甜了,钟南尤其不爱甜食,这点适中的甜度直齁得他皱眉。
“先尝尝这个香辣蟹,郭叔的拿手菜,逢年过节才能见到的好东西。”
看着已经堆满碗底的菜,都是钟南给他夹的,可玉尧还是没动,他一直看着坐在对面一脸轻松的模样,仿佛没有发生前几天在医院那段争执,仿佛他们之间没有过任何的不愉快,他的失踪也随口不提,在他眼睛轻松的只是一场简单的旅行,一场平常无波的出差。
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征兆,比养母以前那种狂风骤雨还来的令人窒息。
玉尧化身一条小哈巴狗,钟南给什么就吃什么,钟南说什么就听什么,钟南走哪里就跟哪里。
原本两人吃了饭打算去厨房帮忙的,可皇太后实在看不惯他两着连体婴儿的姿态,齐刷刷把人撵了出来。
“钟南,带着你家的小尾巴给我从厨房滚出去。”
钟南回头看了一眼玉尧,摇头无奈,只能擦了擦手把人给拉到一边撸猫看电视剧。
钟南其实更想撸狗来着,可那几位都挤在厨房里摇头摆尾点头哈腰,实在叫不出来,只能勉为其难退而求其次了。
玉尧看个电视都看不专心,眼睛时不时的偷瞄钟南,一副欲言又止又死不开口的模样,不知道埋着小脑壳在琢磨什么。
接下来一切都十分顺利,年夜饭正式在晚上七点正式开餐。
特意选了一个比晚餐晚,比宵夜早的时间。
一阵吃吃喝喝再聊聊,就是晚上十一二点,电视里播放着的春节联欢晚会热闹非凡,落地窗外八点过后每到一个整点就会有一波烟花盛会,不用出门,只稍微微转头,便能看见漫天辉煌。
两个中年人熬红了眼终于一个点头栽倒在沙发后背上,最后放弃守岁,搀扶着双双回房间睡觉去了。
两个年轻人因为白天眯了一眼,这会儿大眼瞪小眼,精神百倍。
玉尧熬着等着钟南宣判。
钟南只是单纯的喝多了枇杷膏泡的水,胀的胃各种翻腾。
“已经后半夜了,去睡吧!明天还有很多事呢?”他打发玉尧离开,这会儿感觉到位,满脑子只想上厕所。
玉尧果然听话的走了。
解决完人生大事,回到床上躺着,挫着今天胆大包天捏了一把玉尧脸蛋的大拇指和食指。
难掩心中的欣喜。
不自觉的把那两根手指放到唇边嘬了一下,微微暖意,似乎上面还残留着玉尧的脸颊的滑嫩。
不一会儿,一阵由远而近的脚步传来,不多时房门便被敲响。
压根不用猜,就知道是玉尧在外面。
他想到了开头,可没想到开门之后的玉尧居然是抱着一个枕头过来的结尾。
“睡不着?”
玉尧点头。
“那正好,我也刚好有事找你。”
玉尧咬着牙,捏着枕头跟着他进了房间。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这种秋后算账的事情还真没怎么遇到过,就是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把人给哄好。
钟南关上了门,把人拉到床上坐好,回身就在自己包里一通翻找。
见了玉锦了那天晚上,送她回去之后,他在外面等了两分钟,玉锦给了他一个盒子,说是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