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院图书馆的霉味钻进鼻腔，黎寂榆蹲在最后一排书架间，指尖扫过商迟意的《局部解剖学》书脊。第三卷的页脚有处可疑的折痕，翻开瞬间，两张泛黄的心电图记录纸滑落——纸上用红蓝铅笔画满咬痕轮廓，每个齿印旁标注着日期与深度值。

"2017年6月15日，犬齿间距3.7mm。"黎寂榆的虎牙磨过下唇，"这不是我咬坏听诊器胶管那天？"

他忽然扯开领口，锁骨窝的月牙疤下果然有处淡粉痕迹，与纸上图形完美契合。书架阴影里传来熟悉的冷调嗓音："患者LY0923，偷阅他人病历违反《医学生守则》第233条。"

黎寂榆反手将图纸拍在商迟意胸口："商医生怎么不说……你偷画我身体地图？"他的脚踝银链勾住书架梯，震落的灰尘在光束中跳成癫狂的圆舞曲。

琴房的立式空调喷着寒雾，黎寂榆蜷在钢琴凳上，指尖绕着听诊器胶管打活结。每个结头都系着片星空糖纸，浸泡过蜜糖的纸片在低温下硬如刀片。

"第37个结。"他对着手机镜头晃了晃胶管，"代表商医生欠我37次人工呼吸。"

视频通话里的商迟意正在实验室给小白鼠做穿刺，闻言推了推护目镜："根据《医疗器械管理条例》，损坏听诊器需照价赔偿。"

黎寂榆突然咬断胶管，薄荷味的碎屑溅到锁骨："用这个赔怎么样？"他扯开两颗纽扣，皮肤上还印着昨夜实验台硌出的红痕，"或者……商医生亲自来采集新样本？"

警报器突然尖叫，商迟意摘手套的动作顿住。黎寂榆在挂断前瞥见小白鼠笼的标签——编号竟是他生日，食槽里撒着碾碎的星空糖。

解剖室的无影灯亮得刺眼。黎寂榆被按在操作台上，腕间缠着打满活结的胶管。商迟意用镊子夹起硅胶牙模，冷光下可见模内刻着"C?"的凹痕："犯罪工具保存得很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