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文试在御花园进行,不少的文武百官都来凑热闹,兴德帝坐在主位上朝下面的人举杯,“阿蚩君上和都大将军都是我文宣的贵客,虽是比试,万不可伤了和气才是。”
“自然。”都成济朝阿蚩周那举杯一饮而尽,阿蚩周那回以一个微笑,也同样一饮而尽。
比试正式开始,果不其然第一次兴德帝定下的题目便是作画,主题便是戚岚彩。
这完全在戚隐横等人的意料之中,这几日阿蚩周那已经画了好几幅了,对他来说简直信手拈来。
都成济在听到比试内容的时候就微微皱起了眉头,但还是什么话也没说默默铺好画纸也跟着开始了。
都成济和阿蚩周那两人当着其他所有人的面作画,其他文武百官都可在此期间去观摩,只要不打扰他们便好。
戚隐横路过阿蚩周那的身边,他虽然不太懂得作画,但阿蚩周那画纸上的倩影一看就是他三姐,算不上惊艳也绝对是惟妙惟肖,又去都成济那边看了看,明显是不熟练的样子,一看就是刚学的。
戚隐横安心坐在席间品味佳肴,看到应观槿过来便也给他斟了一杯酒,“三哥,你觉得如何?”
“阿蚩君上必定会赢。”应观槿说出这个让人放心的答案,但似乎还有什么未尽之言不知道该不该说。
戚隐横看出来了,于是压低声音跟应观槿窃窃私语,“三哥,怎么了?”
“都成济的画技,倒是在我意料之外,没想到不过几日时间他居然可以达到这个地步。”
“很厉害吗?”戚隐横不懂话,“那李富贵不会输吧?”
“不会,虽然都成济的画还可以,但和阿蚩君上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应观槿把戚隐横递过来的酒杯放下,慢慢开口道,“只是……都成济的画,比阿蚩君上的画多了几分灵动。”
“这是什么意思?”戚隐横疑惑。
“作画既看重形似,但更看重神似。阿蚩君上的画中,是万分的形似,却不带感情显得刻板,都成济的画虽然不太形似,却莫名让人感觉出了几分神似。”应观槿解释道,待看到戚隐横不断皱起的眉头时又宽慰道,“不过放心,都成济的画毕竟连基本画技都不太过关,所以哪怕再神似也会败的。”
“那就好。”听到应观槿这样说,戚隐横才放心了,但应观槿却没有将心中的那丝忧虑放下。
神似本就是作画极难达到的地步,都成济一个现学的人,为什么会……
应观槿还在沉思的时候,那边陛下亲自请来的主考官——国子监的老夫子已经宣布了比试结果:阿蚩周那胜。
意料之中的结果,应观槿收起思绪,只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宴席散去,戚隐横走到门口的时候遇上了都成济,他丝毫没有落败的沮丧,反而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态度,“戚隐横,你找的帮手不错。”
“谢谢夸奖。”戚隐横不想理他,拉着应观槿就要走。
但刚走出两步,就听到都成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对应观槿说的,“侍郎大人,你想不想知道戚隐横之前在武昭国发生了什么?”
戚隐横后背微不可查地冒出了一层细汗,他不敢去看应观槿的神情,只低着头想要拉着人赶紧远离,可手边传来的阻力让戚隐横难受。
“三哥……”戚隐横被应观槿拉住转过身去,心中涌上一股无言的难过。
应观槿没有放开与戚隐横握着的手,只看向满脸玩味的都成济肯定道:“我想知道。”
戚隐横只感觉更多的苦涩悲伤一股脑冲了出来,他努力睁开应观槿正握紧的手,他片刻也不想继续在这里待着了,这里的空气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可他还没有挣开应观槿的手,就听见应观槿温和坚定的话语继续在耳边响起,“但我只想听他亲口对我说,至于是都将军还是其他什么武昭国的人,就不劳诸位多此一举了。”
应观槿说完,面上依旧是惯常那种浅淡温和的笑容,举止有度句句掷地,还特意给都成济行了一个礼便带着戚隐横离开了。
“有趣。”都成济望着应观槿和戚隐横的身影消失不见,微不可闻的声音落入空气中,“就是不知道你真的知道戚隐横做的那些事情之后,会不会后悔今日说的话了。”
洛陵城中心软心善的第一佳公子,如果知道了自己心仪之人手上早就沾满鲜血,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