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卓见证了顾行决的隐忍,以为时间会让他淡忘。谁知前两天还在m国出差的顾行决,看到新闻后疯了似的连夜赶到这个乡村里。
顾行决不惜发动谢家的势力,调动人马来支援,结果快到时又被碎石封住道路。他立马调动直升机来救援。
就这样,温卓也看到了照片上的那个人,本人看起来比照片里更瘦,泥泞污渍满身看不出照片里的清俊肤白,或许正是因为这样落魄,称得他那双灰色的眼眸更加郁苦深沉。
温卓跟着顾行决半年多,还从没见过他如此卑躬屈膝的样子,身上还受着伤,有个万一他怎么跟顾老爷子交代。
顾行决却只是扫了他一眼,继续端着箱子往前走,温卓着急忙慌地跟在他后面不知如何是好。
“你去管好带来的人,跟这边的总指挥交接一下,不用管我。”顾行决顿了下,微微勾唇道,“我这边有人管着呢。”
温卓擦了擦额角的汗水,瞧他那大总裁不值钱的样,颇为无可奈何地说:“那好吧,你.....你照顾好自己。支援队马上都来了,有什么事叫我就行。”
“嗯。”
温卓走后顾行决快步上前,与陈颂并肩走。陈颂余光看了他一眼说:“你带了多少人过来。”
顾行决说:“两千消防,一千医护。原本堵在被封路段的还有一千人。”
陈颂微微睁大双眸,没想到顾行决能带这么多人。他来到这,零零散散的支援者医护加上消防一共也才一千两百多人,二次坍塌伤亡四百多人。顾行决此次支援解可以说是振奋人心。
陈颂至此还是不相信顾行决来了,头热得厉害,胃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疲倦地眨了下眼睛,揉了揉太阳穴让自己清醒。
二人穿过满地伤员,来到救治母女的垫子旁。
母女躺在一起,都挂着点滴,两名护士在帮她们处理身上割裂的伤。陈颂蹲下问:“母女伤势怎么样。”
顾行决把纸箱放下,蹲在陈颂的对面看他。
护士回答:“伤的不重,没伤到骨头,都是些皮外伤。在石坑里待太久有些缺氧,太久没吃东西,正在输液。”
陈颂颔首,下巴抬了抬地上的箱子:“这是带来的干净衣鞋,方便的时候给病人们换上吧。”
“好。”
“叔.....叔......”昏迷的小女孩此时醒了过来,虚弱地喊着,垂着沉重的眼皮看向顾行决,很快又闭上眼睛,“先......先救妈妈.....”
她说完最后的话又昏迷过去,一旁的女人泣不成声:“楠楠......”
“谢谢你们,真的太谢谢你们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才好.....”女人情绪有些激动。
陈颂动容,一时热泪盈眶,短短几日他见过残酷的生死,深深敬畏生命的脆弱。
二次坍塌带来的不仅仅只是□□上的死伤,深深震慑所有医护和消防的灵魂,这种心理创伤是很难治愈的。
如果顾行决没有带救援队过来,留存下来的人真的不知道该怎样撑下去。
两位护士也红了眼眶。
“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我们就好好养病,”顾行决温和地笑着说,打破沉重的气氛,“以后有很长的时间慢慢想。”
“好.....好.....”女人泪如雨下抽泣道。
“陈颂!陈颂是哪个?”门外进来一个消防员拿着电话进来,“有人给你打电话。”
陈颂回头稍愣,缓缓站起身,蹲了许久站起身时眼前有些发黑,腿麻得又要摔回去时顾行决扶助了他。
“哪里不舒服?”
“没事,”陈颂甩了甩头,上前说:“我是。”
“是你医院总部打来的电话。”
陈颂接过手机,消防员转身跑走了:“打完后送到1区。”
陈颂颔首,把手机贴在耳边:“喂,我是陈颂。”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意外的声音。
“小颂,我是景笙。”云景笙的声音里透着喜悦,其中还有未散去的焦急。
“景笙哥......”陈颂脱口而出的叫唤惹来了顾行决深沉的注视。
陈颂与他相视一眼,转身向外走去:“怎么了,景笙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