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里的江州一直在降温，昼夜还温差大，畏寒的人都该穿上厚外套了。

“怎么可能，长袖！不信你看。”于野撩开一点袖口，露出内搭卫衣的白色袖口。

沈景之忍不住蹙眉，于野把他的手放回方向盘上握着，“你还是好好开车吧，晚上车多。我就是这种体质，夏天的时候手也不怎么热。”

“下次出门多穿点。”沈景之下车后又跟他强调了一遍，然后被他牵着走。

“哎呀，知道了……”于野敷衍地应声，又看到路边的冰淇淋店，“沈景之，我们买个甜筒吧？”

沈景之拖着他走得很快，非常冷酷无情：“不。”

沈景之带他去的是个很大的商场，超市有一整层楼都是生鲜果蔬的食材调味专区，两个人推了个推车慢慢从头开始逛。

于野今天就戴了个渔夫帽，想着晚上逛超市没人会注意他，也没有刻意压低帽檐。

他太久没逛超市，穿梭在货架间无比欢快。几乎是沈景之站着稍微多看了两眼手里的东西，转头就没看见他人了。

沈景之看不住他，索性等东西买的差不多了再找他，最后找了一圈还是在人少的水产区看见他的。这人顶着帽子跟个蘑菇似的，蹲在鱼缸前看水底的螃蟹打架。

沈景之也蹲在他旁边和他一块看了一会，才开口问：“要买吗？”

“现在的螃蟹好吃吗？”于野转头看他，有点好奇的样子。

沈景之点头，“秋风起蟹脚肥，现在是吃螃蟹的时候，蟹黄蟹膏很多。”

“那我们买一点吧，不然秋天都快要过了。”于野笑着说，指了指他刚看的在打架的那个，“它们两个钳子可大了。”

沈景之让人捞了蟹，又看到那边的小池子里的花蛤，指给于野看，“今天的花蛤很新鲜，可以做个冬瓜花蛤汤？喝不喝？”

这汤听上去很鲜美的样子，于野眼睛亮晶晶地点了点头。

等他们逛完超市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两个人拎着东西往出口走，视线中出现了一家奶茶店的时候，于野走不动了。

沈景之转过头来看他，以为他犯懒了，向他伸出手：“我来拎？”

于野摇头，空着的那只手扯了扯他的袖子，非常小声地说：“沈景之，我想喝奶茶。”

“……”还以为是怎么了，原来只是想喝这个，沈景之失笑，“想喝什么？”

“杨枝甘露吧，半糖多冰。”于野殷勤地接过他手里的购物袋，“谢谢。”

沈景之看着他重复了一遍，眼神不怎么友好：“多冰？”

于野：“……少冰吧，这个要冰的才好喝。”

沈景之又盯着他看了一会，于野心虚得手指一直在搓着自己衣角，心底却在叛逆地大喊：少冰是我最后的倔强！！！

好在沈景之大概是听见了他内心的呐喊，转身走了。于野目送他进了那家店，放心地在原地蹲了下来。这位置在角落又背靠着墙角，不会妨碍路人。

于野守着一堆东西，无聊看了会手机。头顶突然冒出一个女声，听上去很惊喜：“小鱼？”

嗯？又碰见粉丝了？于野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去，发现还是个很眼熟的粉丝。

于野站了起来，“是你啊，好久不见啊。”

这个女孩子去接过于野很多次机，看上去年纪不大，笑起来有点腼腆。

于野下班不忙的时候还会和粉丝闲聊几句，虽然没和这个女生说过话，不过这见得多了，于野挺眼熟她的。

“小鱼，你还认识我啊？”女生看上去很惊喜，“我刚在超市看见你的，你还没走啊，我们可以合影吗？”

于野笑着点头，“当然可以，今天还可以签名。”这里也没别人，他也不着急，就是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最近怎么总在外边被粉丝认出来啊……这频率都快赶上这么多年被认出来的了。

刚合了影，于野正拿着马克笔给她签名，余光瞥见沈景之拎着奶茶回来了。

糟了，他俩穿的……一看就是一对吧。于野垫在下边的手摆了摆，示意他别过来。沈景之的身影微微停顿了一下，远远地朝他点了点头。

于野这几下晃的幅度有点大，粉丝小姐姐有点不解地看他，“怎么了？小鱼。”

“没，没事。”眼见着沈景之拎着奶茶转身了，于野放下心来，又问：“要签个To谁吗？”

“可以吗？”女生有点激动，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那写一个，今天炸鱼了吗。”

好像有点眼熟这个微博ID，于野有点无奈地笑了，边写边问：“你看上去年纪很小，工作了吗？”

“我都毕业工作两年了，工作很稳定的，你别担心。平时有空来看你的鱼友，都是有工作的。”女生笑着点头，于野老担心她们这群小姑娘会不务正业，之前线下活动都说过好多次这个事了。

之前粉丝群里老有人调侃说，他们蒸煮比他们还有事业粉风范，这要不好好工作会被嫌弃的。

哦，于野的粉丝不知道怎么给自己封的粉丝名，他们大多喊于野小鱼，统一喊自己鱼友。

于野写好了祝福语把本子还给了她，拎起地上的东西跟她告别：“我得回去了，你也路上小心啊。”

“好的，小鱼下次见。对了，你朋友好像往那边去了。”小姑娘收好了东西，还热心地给他指了个方向。

于野：“……”才想起她说在超市看见自己的，应该早都看到沈景之了。那他刚让沈景之别过来的意义是什么……？

“小鱼，帽子压低一点，前面人多。”女生又提醒他说。

于野向她点头道谢，精神恍惚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