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伞看向魏冬垣的时候,大师也在看着她,目光充满着探究。
似乎随着漫长岁月的浸润,宋青伞的记忆慢慢出现了问题,她忘记了许多事。
年轻的大师看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怜悯。
“宋小姐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会记不得一些事?是因为你手中的东陵玉骨伞一直在吸收你的执念,导致你身体越来越弱,记忆也越来越淡。”大师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魏冬垣,最终落在宋青伞身上。
宋青伞秀眉微蹙,下意识便道:“我的执念?大师,我不明白……”
宋青伞不知想起什么,眼中满是迷茫和困惑,这似乎超越了她一直以来的认知。
“大师,我唯一的执念是结束这宿命循环。你的意思是说,它因为一直在吸收我的执念,所以才能保护我的性命?”
大师拔弄着手里的念珠,神色略有些沉静。。
“不,我的意思是,它在吸收你的执念,所以导致你的记忆会越来越弱,但它吸取的能量,都被另一把伞吸收了,就是那把阴阳介生伞。”
大师说着,忽然起身按动手机的一个按钮,随即身后的一整面墙从中间打开,露出一排高大的书架,架子上琳琅满目的书籍让人叹为观止。
大师顺着书架检索了半晌,最终上了梯子,从顶端的书箱后头摸出一本泛黄的书,一打开来,书页上褐红色的血迹里夹杂的血腥气直冲鼻腔。
大师掩了掩口鼻,下了梯子,将书交到宋青伞手上。
书页封皮上并无一字显示书名,但翻开泛黄斑驳的扉页,隐隐可见伞的形制,似乎与东陵玉骨伞有些相似,但宋青伞一眼就看出不是她手里那把,而是阴阳介生伞,只因为这把伞上的符文全是镜面反写。
宋青伞打开内页,内页寥寥几笔,记载着东陵玉骨伞和阴阳介生伞的来历。
“伞骨源自东陵美玉,以万千少女鲜血浸润,佐以咒语加持,焚香祷告七七四十九日,再以人骨研磨成粉,画符于伞面,便可逆生死,通阴阳。”
写在纸上的字不过寥寥数语,背后却是无数少女的性命。
宋青伞的手止不住的发抖。
魏冬垣注意到她面色发白,不动声色地走到她身侧,抬手扶住她的腰身。
宋青伞神色一僵,看了看魏冬垣,沉默许久抬头问大师。
“害了这么多条人命,制作出这样的阴邪之物,却用在我这样的普通人身上,究竟是……为了什么?”
再难听的话,宋青伞已经说不出口了。
大师却是看着宋青伞淡淡地发问。
“宋小姐的记忆虽淡了,但应该也知道,东陵玉只有贵族皇室以上才可佩戴,而能制作出两把伞的东陵玉,必定是体量巨大的原石,而自古以来能拥有如此大体量的东陵玉原石的,从来都只有皇室。宋小姐,倒果为因,恐怕事情还是因你而起。”
宋青伞面色越发惨白,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头也忽然剧烈地痛了起来。
好像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却因带着强烈的痛苦,使得她无力支撑意识去窥探。
魏冬垣见青伞神情恍惚几欲跌倒,连忙抱起她,皱眉看向大师。
大师被魏冬垣看向浑身发毛,只得从沙发边的木匣子里拿出两张符咒,用火引燃了,然后走到青伞身侧,将另一张符咒卷好放在她手心里。
大师随即闭目默念着什么咒语,不多时,青伞的眉头微微松懈几分,但人却陷入了沉睡。
大师看向魏冬垣,见他眉目冷冽,看向青伞的眼神却透着关心,欲言又止。
魏冬垣不由冷冷开口。
“大师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
大师心虚轻咳:“你确定要趟这趟浑水吗?”
魏冬垣神情不容置疑:“她是我的妻子。你说呢?”
大师哑然,皱眉片刻:“很多天机我也窥探不清,但解铃还需系铃人,她的记忆之所以越来越少,全然因为另一把伞也有人在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那把伞,弄清楚当年的事,这一切或许也就有解了。”
魏冬垣言简意赅:“怎么找?”他怀中抱着宋青伞,脸上却不见疲色,仍旧十分有耐心。
大师犹豫片刻,随后下定决心般告诉魏冬垣。
“你身上有另一把伞的气息,很淡很淡,但那股血腥气很特别,跟那本无字书里的血腥气味很像。所以,魏先生您要不……从自身,或周围找找呢?”
魏冬垣一怔,抿唇片刻后淡淡的应道。
“我知道了,谢谢大师。费用我会让我的秘书付给您。”
魏冬垣说罢,抱着宋青伞迈开长腿走了出去。
大师却在他们走后一瞬,眉目瞬间黯淡下来。只是魏冬垣目光全落在宋青伞身上,并未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