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往回走，少年挤开人群与青年并肩前行，垂落下来的手时不时碰到对方，在第三次手背碰到的时候，镜无策悄悄牵住了镜影的手，他装作好奇地问：“师尊您不是器修，是怎么认出来虚空兽头骨的？”

“我曾经见过虚空兽。”镜影目光悠远，他说着，随手在镜无策识海里画了只身披麟甲的小兽，“虚空兽一脉单传，血脉稀少，一世最多不会超过三只。”

镜无策将那只小兽的模样记在心中：“虚空兽，我在古籍里见过，已经灭绝了的物种，为何会出现在这不起眼的小摊贩手中？”

“没有灭绝，避世了而已。因为他们的天赋技能，许多人类修士想杀他们，炼他们的骨做高阶空间法器，所以他们将自己封印，与世隔绝，如果他们自己不想出来，不会有人能找到他们。”镜影说，“虚空兽每次进阶都会褪甲，进大境界的时候全身骨骼也会重新生长，褪去旧的，这大概是某一只虚空兽褪甲后不小心留下的，阴差阳错落到那老头手里。”

少年眨眨眼，微仰头认真地看着他。

镜影继续说：“拥有空间天赋技能的还有白矖一族，他们人身蛇尾，张嘴可吞天地——夸张了些，但是也没说错，他们的嘴巴就是一个圣器级别的储物法器。目前大部分的空间法器都是杀白矖族取骨炼制出来的。”

镜影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带着天道不仁万物刍狗式的冷漠，又有着绝情式的悲天悯人，以至于镜无策在这刻觉得师尊离他好远，像是虚无缥缈的天道，又像下一秒就会羽化道消。

镜无策下意识抓紧了师尊的手：“师尊...”

镜影侧过头看向他，少年的神情似乎有点紧张，他便笑了笑：“有些事不该是你这个修为该知道的，了解的多了反倒不好。”

镜无策摇摇头：“不是的，这些事和修为没关系。”

“不是说我刚才说的那些。”镜影道，“修真界弱肉强食是自然规则。人类若是弱了照样会被妖兽当食物吃。”

“我只是想到——”镜影深深地看了眼镜无策，“这界法则不全。”

镜无策没明白师尊的意思：“什么意思？”

镜影：“字面上的意思，等你修炼到大圣巅峰，想更近一步的时候就能感觉到了。”

“那还好久。”镜无策郁闷地说，然后眼睛忽然亮起，“师尊之前是不是大圣巅峰的修为？”

镜影没有直接回答：“为什么这么问？”

镜无策理由倒是充足：“族长他大圣修士，您都不怕他，怎么也得比他强才有这个底气。”

镜影摸摸他的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反驳。

两人回到院落，镜无策自觉地把空间法器玉佩递给镜影，镜影没接：“你先用着，升级一事先不着急。”他得花时间研究研究。

三天过后一行人来到真仙书院的考核区域，此地已经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修士，粗略估计得有百万人，最后只有一万人能入学，这淘汰比例高得吓人。

此地被分为一百块区域，每个区域内有个压缩空间的顶级阵法，可站万余人，因此即便人数量众多，看起来也相当有序，这就是顶级书院的底气。

镜影他们随便挑了个区域站进去，等待考核开始。

说起来，以镜影的实力，倒也不用这么麻烦，直接选择一个分院院长挑战，胜了之后再发个永远效忠真仙书院的誓，就能加入那个分院，当个副院长。

但他终归是不放心镜无策的，镜影看他看得太紧，就连龙儿都看不下去，他这样护着他，他何时才能成长起来？

考核第一关是修为检测，在每块区域内的最前方同时出现一道金光，随后慢慢向后移动，所有高于灵斗境的修士身上会被标记成红色。

站在前方的陆续有修士身上发出红光，等金光从镜无策和镜影身上扫过的时候，少年还是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镜影，直到金光彻底扫过他们，师尊的身上也没有发出红光才松了口气。

其实比镜无策更紧张的还有白辰，在他的想象内，这个男人应该拥有远超灵斗境修为的，可直到金光扫描结束，镜影也没被标记成红色，他没忍住想开口问什么，被一旁的林笙笙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扫描结束后，所有被标记的修士被弹出阵法光幕进入年龄考核场地，大约有三成，而剩余的修士直接进入第三关。

同样是金光扫过，散发着红光的修士如果被检测出年龄超过两百岁，则直接淘汰，剩余人进入第三关。

这套流程下来，刷掉了足有九成想浑水摸鱼的，而剩下的几千人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修炼不过两百岁，就能超越灵斗境。

“欢迎大家报名参加真仙书院的入学考核。本次入学第三关考核共有七十八万三千一百一十人，第三关考核危险重重生死不计，如有反悔，请自行走到蓝色阵法处，会有人送你们安全离开。从现在开始计时，你们有一炷香的思考时间。”

一炷香结束后，离开了约有五万人。

“现在开始宣读考核规则。”

“一、考核地叫‘仙墓’，是上古真仙陨落后修建的墓地，为了保护墓地，所有人修为都会被压制到灵斗境巅峰以内，切记不要试图使用超过灵斗巅峰的战力，会被抹杀。”

第一条规则说完，人群纷闹起来，皆在议论。

镜无策下意识地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镜影。

镜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