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有病!”
沈岁宁懒得同贺寒声废话,眼下追到盛清歌才最要紧。
她一掌劈过去,贺寒声侧身避开,伸手扣住她手腕,反身一个过肩摔,将沈岁宁按在了雪地里。
沈岁宁气得哇哇大叫:“你不讲武德!”
“技不如人便要多练,光逞口舌之能算什么本事?”
贺寒声将沈岁宁的胳膊反扣在地上,膝盖压住她的腿,笑,“翠花姑娘,这回可愿认输了?”
“认认认!你松手我胳膊快断了!”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岁宁向来能屈能伸,立刻缴械投降。
贺寒声这才满意松手,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积雪,优雅自如。
躺在雪地里的沈岁宁仰身坐起,没好气问:“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明明都乔装易容了。”
“在下不瞎不傻,认个人还是不难吧?”
沈岁宁抓起一把雪扔过去,咬牙切齿,“你药效退得还挺快,这就能动了。”
“托翠花姑娘的福,”贺寒声微笑着躲开,“在下身体尚可,一切安好。”
沈岁宁白他一眼,“你一口一个翠花姑娘,倒是叫得亲热。那你又叫什么名儿啊?”
“在下……”贺寒声顿了顿,缓缓吐出三个字:“王铁柱。”
“……”沈岁宁嘴角抽搐,“这名儿……好生别致。”
“哪里?不如翠花妹妹,会玩。”
在地上坐得有些冷了,沈岁宁撑着胳膊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积雪,“咱们呢,也算是不打不相识。既然都称呼我为妹妹了,那我不妨给铁柱哥哥你透个信儿。”
贺寒声微微俯身,“洗耳恭听。”
沈岁宁凑上前,踮起脚尖,深吸一口气:“烟里有毒。”
贺寒声:“……”
“说完了,不用谢,你自己好好提防……”
话没说完,贺寒声便直挺挺地往前倒了过去,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人形巨坑。
“……”沈岁宁拍了拍额头,尴尬一笑:“迟了。”
而这个时候,沈凤羽扛着同样毒发昏迷的江玉楚,气喘吁吁地站在了客栈门口。
……
贺寒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
他躺在客栈的木榻上,旁边的蜡烛早已燃尽,炭劈里啪啦地烧着,映着些许光亮,窗户开了一扇,门也虚掩着,而江玉楚躺在他旁边,依旧不省人事。
贺寒声深吸一口气,起身舀了一杯水,哗地泼在江玉楚脸上。
“……”江玉楚懵懵睁眼,眼里清澈迷茫。
“起了。”
江玉楚猛然弹坐起来,单膝跪地,“属下该死。”
“无妨。”
贺寒声强压着火气,懊恼自己接二连三着了道,白白耽误时间。
江玉楚这才站起身。
他方才昏倒时从马上摔下来,这会儿一瘸一拐的,所幸没有受太重的伤。
“公子,这有东西。”江玉楚掌了灯后,看到桌上用帕子包起来的东西,上面歪七扭八写着“解药”二字。
江玉楚迟疑着没敢打开,转过头问贺寒声:“公子,您看……”
贺寒声没说话,抬手一挥,那帕子被掀开,里面包裹着的是一些黑乎乎的草药渣滓,除了卖相难看了些,似乎并无异常。
江玉楚上前捻了点药渣在掌心弄碎,又放进嘴里尝了尝,“公子,这个没毒。”
贺寒声走到桌前,将帕子抽出翻来覆去地检查,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地方。
只是帕子背面画了个翻白眼的表情,以及四个大字:爱信不信。
贺寒声:“……”
“先收起来吧。”贺寒声把帕子攥紧在掌心,发现炭盆边上也留了字迹:炭三斤,八文。
他四下察看,发现字迹远不止这些。
茶叶两钱,一文。
马草五十斤,两文。
客房一间,三百文。
小二看护,十文……
“上个茅房的功夫,您二位可算是醒了。”外边店小二打着哈欠进来,“哪位跟我来结一下账?结完我好去睡觉,困死了。”
“结账?”
“对,那两位走得急,一分钱没给,只交代我把你们扛回房间好好看着,等你们醒了管你们要钱,除了住房费,还有你们打斗时毁坏的桌椅板凳,一共……算你们一两银子,”没睡觉的店小二极度不耐烦,伸手道:“谁给?”
贺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