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寒声掀起车帘,递了个眼神,江玉楚立刻叫了两个侍卫,追了去。
“少主,我引开他!你回去接应苗姐姐!”说完,沈凤羽立刻朝另一个方向跑去,沈岁宁则绕了个圈回到侯府附近。
没想到的是,贺寒声下了马车之后并没有立刻进门,被沈岁宁迎面撞见。
两人隔了一条街,四目相对,沈岁宁瞬间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扭头就跑。
贺寒声立刻跟上。
五个人在巷子里追逐,有来有回,不相上下,甚至沈岁宁因为贺寒声追得实在太紧,根本没有机会易容脱身。
沈岁宁咬牙切齿,心想每次遇到这人,她就没好日子过。
无奈之下,沈岁宁从巷口转弯上了长街,街上人多,她边跑边从摊位上顺走一张面具戴上,一个急刹转身飞踢。
贺寒声没有反应过来,双臂挡了她两脚。
沈岁宁借力往相反的方向跃到半空,将一袋面粉扔到空中打散。
面粉漫天散开,瞬间有了烟雾弥漫的效果,呛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等贺寒声回过神来时,人早就不见了。
贺寒声也不恋战,立刻折返回府。
侯府中戒备森严,又有兵力,无人敢闯,贺寒声回府后,看到江玉楚也一无所获地回来了,他心里一紧,立刻去了长公主那里。
这时,苗薇刚给长公主推拿了几处穴位,一向气郁的长公主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连连夸赞。
苗薇跪坐在旁,“能为殿下分忧,是民女的福气。若殿下觉得有用,可以每日这样推拿一炷香的时间,民女刚刚已将穴位和手法都教给了几位姐姐。若殿下需要,也可以随时传唤民女,民女愿时时为殿下效劳。除此之外,殿下要保持心情舒畅,在饮食上也要有所忌口,尤其要少饮酒贪凉。”
长公主的确觉得身子的确轻盈了许多,心情也跟着畅快了,“姑娘有心了。明乐,把我房里的冰都搬远些。”
贺寒声进来时,看到苗薇也在,他向长公主行了礼,“母亲。”
长公主点头,“阿声回来了。”
见状,苗薇站起身,“那民女就先告退了。”
苗薇往后退了几步,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强调了一遍:“殿下,听闻殿下素日里喜爱独自小酌,民女多嘴一句,酒若与冰同食,对身子的伤害最大了。”
苗薇走后,贺寒声终于问起,“母亲可是身子又有不适?”
“老毛病罢了,刚刚那位姑娘登门向我致谢,我看她通些医理,虽然看不见,但手也利索,便让她试了一下,”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又吐出,笑,“果然舒坦了不少。”
“母亲身体康健,本是好事。只是往后还是得小心些才好,这种要贴身伺候的人,一定得先摸清底细。”贺寒声提醒。
长公主眼神闪躲了一下,“知道了。我看那位苗姑娘身量纤纤,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倒不像个有心思的,这才让她进了门,日后除了你亲自安排的,母亲谁也不信。”
“母亲刚刚说……她姓什么?”
“苗,”长公主方才与苗薇闲聊时问过了,正好回答,“名字也好记,叫翠花。”
……
苗薇从侯府出来后,往东走了好一段,才终于碰上接应她的沈岁宁。
“怎么样?”
“该说的我都说了,不知是否能成,”苗薇将腰上的半枚玄武纹玉佩取下来还给沈岁宁,“我听了你的,将老爷的这枚玉佩别在最显眼的位置,近身时长公主还问了一句,想来我说的那些话,她是会往心里去的。”
沈岁宁玉佩拿在掌中,轻吐一口气,“长公主若是信了,最多只能确保她本人在那日不会吃冰的东西,却无法保证现场不会有。”
苗薇点头附和,“只要现场有,就无法保证其他人不会食用。所以兜了一大圈,最终能保下的只有长公主一人罢了。”
沈岁宁沉思片刻,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便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跟来,她看了苗薇一眼后,立刻藏进了暗处。
“苗姑娘!”追上来的江玉楚气还未喘匀,苗薇听到声音,微笑着问道:“江公子还有何事?”
江玉楚打量苗薇许久,她的容颜的确与三年前在杭州城见到的“沈堂主”十分相像,可又明显能分辨出并非同一人,他想到自家主子的嘱咐,站直了身子,问:“听姑娘的口音,不像是北方人。姑娘是什么时候来华都的?你家中可还有兄弟姊妹?”
苗薇顿了顿,随即轻轻摇头,“我是个孤儿,父亲早年间死于战乱,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不久前母亲也故去了,我一个人无依无靠,又双目失明,这才来华都投奔这边的一个亲戚。”
她话说得滴水不露,明显是早已准备好的措辞。
江玉楚继续追问:“既然有亲戚照拂,为何姑娘那日会独自一人在街上,受人欺凌?”
“公子这话说的,再好的亲戚总也有自己的家人要安置照顾,能收容我、给我一口饭吃已是恩重如山,总不能奢望人家日日寸步不离地守着我吧?”苗薇好笑反问。
江玉楚被问住,一时无言以对。
是啊,若眼前这人当真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江玉楚问这话已是冒犯。
可如此相像的容貌、一模一样的姓名,绝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迟疑片刻后,江玉楚压低声音,单刀直入道:“漱玉山庄初来华都,若有什么新任务与永安侯府有关,我们大可以配合。但侯爷并不希望将长公主牵扯进来,希望姑娘能转告给你们沈堂主,无论什么条件,我们侯爷愿意同她当面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