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碍于他是君王,沈岁宁不得不假笑着应付:“都好。非要说什么缺的话,就是不如在扬州时自由自在。”
“哦?你想要如何自在?”
“大约就是,想去哪里都可以去,哪怕是飞檐走壁也不必担心,”沈岁宁半真半假地说出心里话,“可是在京城,臣女断不敢这样,怕被旁人笑话。”
李擘被她这番话逗得哈哈大笑,“听说你昨儿在永安侯府和寒声比射箭,还差点赢了他?”
“没有没有,臣女只是班门弄斧,哪里比得过小侯爷呢?”说完,沈岁宁暗自腹诽,这辈子她就没说过这么违心的话!
“这样啊,”李擘顿时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岁宁,“寒声的功夫承自他的父亲永安侯,在京城中数一数二。你的父亲当年与永安侯可谓是一时双璧,功夫不相上下,如此说来,你的功夫大约也不会比寒声差。”
这话沈岁宁受用得很,心里美滋滋的,但面上还要装得谦虚:“我比他还是差那么一点点啦。”
“既然有这样的本领,棠溪啊,”李擘话锋一转,“想不想用你的功夫,为朕效力?”
“……”沈岁宁顿时嘴角抽搐,合着这狗皇帝前面铺垫那么多,就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如何?”
沈岁宁看李擘的表情不是在说笑,瞬间也认真地思考了起来,“我为皇上效力,我能有什么好处?”
李擘大笑出声,“为朕效力,你还想要讨好处?”
“当然。”
“这得让朕好好想想,”李擘假意思索着,不经意间说道:“你若能为朕效力,你父亲便能早日回到扬州,与你母亲团聚。不知这个对你来说,算不算得上好处?”
听出李擘话里的胁迫之意,沈岁宁脸色都变了,“皇上的意思是,我如果不同意,我爹便不能回扬州了?”
“朕缺一个武功高强又能信得过的纯臣作为朕的御用影使,帮朕处理一些事情,这个位置若不是你,那便会是你的父亲。你父亲当然能回扬州,只是他什么时候能回去,怎么回去,朕就无法保证了。”李擘笑里藏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沈岁宁的雷区跳跃。
沈岁宁记着母亲教导的,喜怒不形于色,努力让自己面上看起来没有异常的,“一些什么样的事情?”
“比如,杀一些人,”李擘平静地看着沈岁宁,眼里仍有笑意,但那笑意冰冷,“一些朕不好在明面上处理的人,你替朕想法子处理掉,仅此而已。”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你今日若同意了,你父亲便可随时离开华都。”
沈岁宁陷入沉思,按着这狗皇帝的意思,要不就是把爹留下,要不就是把她留下,总之眼下的局势便是他们父女二人不可能同时回到扬州。
爹的性子敦厚耿直,又容易钻牛角尖,守死理,他若留在华都,怕是会如他口中所说的那样,难得善终。
这样想着,沈岁宁决定还是自己留下来,她仰起头,“行,我答应了。”
李擘满意一笑,将早已准备好了的“御”字敕金令牌扔给沈岁宁,“你拿着这个,京城上下无论何处都可随意踏足。朕会暗中给你些银两,供你培植人手。此事只有你与朕知道,等合适的时机到了,朕会告诉你要杀何人。”
沈岁宁接下令牌,反手藏入袖中,努力扯了扯嘴角。
“对了,还有一事,”李擘说完正事,开始说私事,“朕听闻你年岁二十有一,尚未婚配,特地给你精挑细选了一位夫郎。此人才貌出众、文武双全,与你乃是绝配。”
沈岁宁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
怎么她都远到千里之外的华都了,还是逃不过被催婚的宿命?是,她是二十一了,但二十一怎么了?二十一就不是貌美一枝花了?二十一就该立刻成个亲把自己给埋了?
可纵然沈岁宁再怎么狂傲,也知道这狗皇帝金口玉言说一不二,他既然说出口了,那便是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是轻易能够左右得了的。
沈岁宁索性破罐子破摔,“长得丑的我可不要。”
“放心,包好看的。”李擘拍拍手掌,外头的太监便把贺寒声领了进来。
两人四目相对,沈岁宁心里瞬间有了强烈的不好预感。
“棠溪,你看,”李擘沉浸在自己世界当中,并没有察觉到底下两人如遭雷劈一般的反应,“这就是朕为你千挑万选的夫婿,朕的亲外甥,永安侯府的小侯爷,贺寒声。”
沈岁宁:“……”
贺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