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02
殷咎的声音很低哑,又都捂在江树手掌里,加上别墅的楼层很高,江树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刻意往下低了低头,凑近问:“咎哥,你说什么?”
“下次早点回来,下班不要乱跑。”
明显刚刚没有这么长一句,但殷咎面不改色,放开他的手把轮椅轻轻往后退。他一只脚勾住轮椅的轮子,殷咎立即停下来,他又倾过去问:“咎哥,你怎么知道我下班乱跑了?”
“你刚不是说回来路上发生案子,这个时间发生案子的地方只有偃胜一路,从那边走比平时要绕远一半。”
听殷咎解释完,江树像作弊被抓了现行,他不解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偃胜一路发生了案子?”
“新闻上看到的。”
江树意识到哪里不太对,新闻出得有点过于快了,如果是现场有人发到了网上倒是有可能,但殷咎平时不会看这种网络消息。
“好了,去吃饭。”
殷咎打断了江树满脑子的想不通,江树也不喜欢纠结,干脆不想了,转到后面推着殷咎去了餐厅。
别墅一层中间是主客厅,餐厅在另外一边,江树推着殷咎穿过半个房子到了餐厅。
桌上刚刚上好菜,佣人看到他们都纷纷低头退出去,只剩下管家在一旁“待机”。
在吃方面殷咎讲究精致,江树讲究吃饱,所以桌上几个菜都精致量大。
江树把殷咎推到位置坐好,然后椅子拉近到他旁边开始吃饭,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江树在生活上把自己当成了照顾殷咎的人,他一边给殷咎夹菜,一边给殷咎剥虾,同时还问他想吃什么。
殷咎吃饭的动作和他的气质一样,有股矜贵感,江树常常都担心他这样吃会吃不饱,直接把剥好的虾用手喂到他嘴边。
殷咎的动作微微一僵,桌下他轮椅下看不见的地方,伸出了无数腥红的触须,向江树涌过去,可都没有碰到江树,只是围绕着江树的腿,疯狂地扭动,如同在嘶吼咆哮不能说的欲望。
桌上面他握紧了手中的筷子,优雅小心地咬到了江树手中的虾,在虾底下的舌头伸出了非人的长度,探向了江树的手指,像是想舔上去,可最终又没有,他叼回了虾,咽下去才说:“你自己吃。”
“嗯。”江树答应着,又一下站起来夹到了最远的菜,“咎哥,你要不要吃这个鱼?”
殷咎表情怔了一瞬,江树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事。”殷咎恢复了表情,“腿疼。”
江树连忙放下筷子,把殷咎的轮椅转出来,刚刚密密麻麻的触须这会儿全都不见了,他蹲下去轻轻捏着殷咎的腿问:“哪里疼?晚上来我房间我给你按摩吧。”
“好。先吃饭。”
江树就把殷咎的轮椅又推回去,吃完饭后,他们没什么娱乐,他就推着殷咎去院子里散步。
院子很大,有个一年四季都有花开的花园,除了花还有果树,江树推着殷咎走过去,到了厨房外面,看到管家正在叫人往里搬食材,一箱箱的鲜鱼。
他奇怪地问:“管叔,怎么这么多鱼,我们要天天吃鱼吗?”
管家眼睛闪过一丝意外,目光朝轮椅上的殷咎扫了一眼,没有扫描出任何指示,他语气标准地回答:“夫人,这些都是用来给花园做肥料的。”
“肥料?”
江树在海岛长大,那里几乎没有人种地,回江家后就更没人种地了,他是真的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买鱼做肥料,而且还这么多。
殷咎突然捂着鼻子轻咳了咳,他才意识到鱼腥味太重,连忙推着殷咎远离了厨房。
到了花园另一边,满是花香,江树突然低头凑到殷咎肩膀,往殷咎的衣领嗅了嗅,“咎哥放心,没有沾到鱼腥味,还是香的。”
殷咎双手猛然在扶手上捏紧,江树的呼吸还一起一落地扫着他的脖子,如同无形的舌头在舔他。
“咎哥?你哪里不舒服吗?耳朵红了。”
江树好无自觉地指尖轻轻碰到了他的耳朵,他没有躲,甚至还往江树手那边偏了偏,然后说:“好了,回去。”
“嗯?”
江树听出了殷咎的声音变得低沉了,虽然语气没什么怒意,但应该是生气了。
他觉得殷咎哪里都好,就是脾气很难捉摸,总是他不知道怎么就把人惹到了。
但殷咎对他生气的方式就是不理他,然后过了一段时间自己好了,又像什么事都没有过,重新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想把殷咎惹得更生气,听话地把人送回了房间,然后就回房间洗澡。
是的,他们虽然结婚了,但是分房睡。
新晚当晚他以为殷咎会对他做什么变态的事,结果殷咎只是和他在一张床上躺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把主卧留给他,自己搬去了客房,一直睡到现在。
他觉得可能是殷咎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不过占了主卧多少有点心虚,所以一直总想表现点什么。
洗完澡出来,江树觉得口渴,偷偷打开房门,确定没有人看到,他溜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