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平时那么有压迫感,多出一点温柔娇矜。
侍应生把她的外套拿过来,剪裁挺括的长款西装,和她的真丝衬衫正好相配,轻巧又不失稳重。
“给她,”靳意竹一抬下巴,“外面冷,穿上。”
魏舒榆默默的披上那件外套,冰冷织物上只剩下一点淡香,靳意竹的温度已经消散不见。
外面气温依然不高,但没有了先前的狂风,反而更舒适一点。
月色清淡,几乎要被灯光全然掩过。
魏舒榆抬头看了一眼,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何叔叔候在门口,看见她们过来,替她们拉开车门。
魏舒榆本想说要不要散散步,又把话咽了回去。
靳意竹做事总是目的明确,说吃饭就吃饭,说喝酒就喝酒,不存在模糊的地带。
她大概没想过要饭后散步,即使惠比寿的夜色这么美。
魏舒榆上了车,何叔叔问道:“魏小姐,我送您到哪里比较方便?”
她抬眼看一眼何叔叔,何叔叔表情很平静,大概是猜到她不会把具体地址说出来。
魏舒榆报了车站的名字,何叔叔点头:“很宁静的街区,我们过去大概二十五分钟。”
“宁静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靳意竹在手机上查了一通,“这都快出二十三区了。”
魏舒榆瞥了她一眼,靳意竹的表情很微妙,显然是又想说租个房子给你住那一套。
“大小姐,您住港区比较多,可能不太了解别的区。”
何叔叔显然是被之前的气氛给吓怕了,在她们吃饭期间精心准备了一通,现在疯狂找补。
“魏小姐住的这个区艺术氛围比较浓厚,是许多作家和画家生活过的地方,很适合她。”
“嗯,”魏舒榆想笑,又觉得实在不太好,“何叔叔说得对。”
她从后视镜里看过去,何叔叔明显松了一口气。
靳意竹捧着手机,莫名其妙跟着笑了:“那好吧,有需要的话,你跟我说就好。”
很奇怪,她觉得心情很好。
靳意竹摸摸自己的脸,有点烫,心情轻飘飘的,像是在跳伞,整个人都在云上飘。
难道是刚刚的晚餐特别好吃?
不对吧,Joel Robuchon她吃过不少次,都快成她的东京食堂了,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啊。
酒也是中规中矩,没喝什么特别的。
所以……
果然是因为她。
靳意竹偏头,看向魏舒榆,真心实意的感叹:“魏舒榆,我好喜欢你。”
“?!”
饶是魏舒榆已经很久没在感情上有什么波动了,还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给震了一下。
她迟迟没说话,靳意竹又伸手过来,拉起她的手,轻轻晃了晃,问她:
“魏舒榆,你不喜欢我吗?”
“……”
魏舒榆震惊于她的平静和坦然,慢慢转过头去,心里千回百转,想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说喜欢吗?没到那个程度,但也不讨厌。
说不喜欢吗?没到那个程度,还是觉得挺可爱的。
“呃……”
她做足了心理建设,却对上一双清澈又困惑的眼。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心情好,靳意竹身上晦暗难言的部分消失不见,那种满是占有欲、黏在她身上的视线像是没出现过似的,看起来有种不谙世事的美。
……原来是直女那种喜欢。
每分钟能对八百个人散发,每个朋友都能平等的获得一张的喜欢卡。
“嗯嗯,我也喜欢你。”
魏舒榆顿时没了兴趣,敷衍的点点头。
“你醉了,休息一会吧。”
她没那么无聊,要跟一个直女辩论什么精神上□□上的喜欢。
不重要,反正和她的喜欢不是一种东西。
魏舒榆终止了话题,任由靳意竹牵着她的手,一会儿揉揉指节,一会儿捏捏手心。
车里开着空调,气温很是适宜,不知道靳意竹选的香氛是什么,闻起来有大海和竹林的味道。
舒服得有点过头,不知不觉间,魏舒榆睡着了。
坠入睡眠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她感觉她的东京生活,应该不会再平静了。
她身边这个人,大概会把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然后对她无辜的笑笑,说自己可以负责。
谁要你负责啊……魏舒榆迷迷糊糊的想,你能负什么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