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存英望着兄长的眼睛说:“哥,你还记得昨天拿着锄头拦你路的小孩吗?他爹娘只因为不小心惊了刺史的马,就被下狱折磨至死。还有那个被逼到无处可去的女孩,还有我……”
“我会尽力去完成你想要的,存英。”贺隐溪伸手摸了摸小妹的脑袋,笑着说,“你很好,即使没有哥哥也长成优秀的大人了。”
贺存英怔了怔。
“其实大家都做好鱼死网破的准备了,没想到上山的人会是你。”她轻声呢喃道,“见到你很高兴,哥哥。”
“对了,这同心蛊还有个副作用。”她的神色终于变得轻松许多,冲两人眨了眨眼睛,“每月十五子蛊躁动,需要母蛊的安抚,至于方式嘛你们都懂得……就像昨晚那样。”
“中午一起吃饭吧,我去通知大家不用再戒备了。”贺存英怕被哥哥责怪,脚底抹油溜了出去,“你们先聊着哈。”
李煜城端着茶碗喝掉最后一口,舌尖轻碾着粗茶的渣子,心想妹妹精得跟鬼一样,总算还是做了件好事。
毕竟他昨晚主要凭借演技爬上了太傅的床,至今没名没分,万一被抛弃也无处诉苦,只能死缠烂打。
不过现在有了蛊虫,至少每个月都可以理直气壮地索取一番。
这样想着,李煜城的手溜到了贺隐溪腰上,在他耳边低声问:“太傅还在生气吗?”
“王爷之前说得对。”贺隐溪沉吟片刻,在男人有点紧张的眼神中严肃道,“如今利益关系错综复杂,朝中变法层层受阻,直接改革税收难如登天——应该先改变吏治根本。”
李煜城默默把爪子收了回来,眼观鼻鼻观心地说:“有道理。”
他用自己孔武的大脑思索了一下:“把查出来贪官都杀了?”
贺隐溪:“……”
“王爷智计无双,还是应该多用在战场上。”他伸手摸了摸李煜城的头,“朝中的事情还是我来想办法吧。”
李煜城在他掌心蹭了蹭,心想变法可真好。
若不是为了阻止变法,定国公也不会把小溪丢出来剿匪,结果被自己争抢上了位。
几个时辰后,李煜城看着眼前多出来的不速之客,面无表情地心想:
变法一点也不好。
宋定闲千里迢迢带来圣旨,传达了三个指令:其一是北方边境似有异动,要摄政王早日回去镇守,以免胡人南下劫掠;其二是催促贺太傅尽早回京主持变法;其三是要贺姑娘回京待嫁,礼部已经在筹备大婚。
宋定闲念完圣旨就往摄政王手里一塞,全然不顾男人黑沉的脸色,笑眯眯地催促道:“快走吧王爷,边关百姓都等着你这位战神呢,太傅由我护送回去就好了。”
李煜城的眉头拧起疙瘩:“你行吗?万一朝中那些反对变法的人出手对太傅不利呢?”
“自然不会,王爷以为我是来做什么的?”宋定闲挑眉道,“我爹虽然老了点,但威望还在,有我随行没人敢动手的,除非他们想让我爹化身疯狗,然后被咬成碎片。”
贺隐溪:“……”
这么说自己的亲爹真的没问题吗?
李煜城还在质疑宋定闲的能力时,贺隐溪看见门外小妹探出头来,悄无声息地对他招了招手。
贺存英把兄长拉到屋外的角落,小声说:“我刚才都听见了,什么贺姑娘什么大婚,哥你又乱用我的身份了是不是?从小你就这样,给我弄一堆乱七八糟的爱慕者,现在居然连皇帝都搞到手了,真是没白当官。”
贺隐溪咳嗽一声,只能认下原主做的好事:“你放心,我不会连累……”
贺存英完全听不进去,满脸兴奋地说:“同心蛊的子蛊可不止一个,哥要是能让皇帝心甘情愿地这样那样,以后我还用担心山寨的安危吗?你完全可以随便去变你的法了,哥死了皇帝也会死,那谁还敢动你?”
贺隐溪:“……”
不等他开口,身后传来幽幽的一声:“大当家。”
李煜冷笑道:“真论起来陛下要娶的人是你,倒不如你进宫去当元妃,这山寨也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