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腰间系着的蓝白相间的绸带,微卷的乌发随意的垂在腰侧,衬得她身姿越发的窈窕纤细。
今日的天气甚好,外头的阳光透过窗棂,般般恰好洒在少女的脖颈上,手腕间,还有那一袭湖蓝色的裙角上,少女容色娇艳,肌若胜雪。
李山远原先并没有把将结亲女子太过放在心上,尽管曾听闻顾家的这位二姑娘长得颇是好看,但依旧还是觉着大多可能就是沽名钓誉。
这些年来,他和好友去过不少歌楼画舫。
他知道不少官家小姐,为了日后能许以好人家,便给自己冠上各种才女美人的称号,才女不才女的,男子们才不在意这些。
相较而言,自然还是更看重美人几分。
年岁已二十有余的李山远,近些年来,自然已经见过不少的美人了,但没想到,这顾家小姐的容貌仍是会让人眼前一亮......
从进来花厅后,顾晚吟的一双柳眉便轻轻的蹙了起,即便她再是不懂,也是晓得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可这花厅之中,却没有立起任何屏风用以遮挡。
不过,在她来之前,便知道接下来可能会遇上什么,顾晚吟轻蹙起的眉头,很快便就舒展了开,面上也是一副十分平静的模样。
“母亲。”行至厅中,顾晚吟屈身行礼,随着轻唤了一声坐在厅上的人。
听了这话,苏寻月笑着道,“快坐下吧。”
厅内的另外俩人,苏宜的目光直直的落在顾晚吟的身上,细细看着。
而那李山远只刚才看了一眼后,便很快的收回了视线,好似十分知礼的模样。
......
于此同时,远在几百里之外的华京,宫廷之内。
跟谢韫所收到的消息一样,这些日子以来,太子顾宴礼的身子便一直不大爽利,但也是能协助圣上处理一些政务,但今日上早朝之时,太子殿下竟是突然间地倒在了地上。
这日朝会上,殿内的许多臣子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
很快的,太子殿下便被扶着回了东宫,只短短不到半炷香的间隙,太医院今日值守的太医们,皆陆续带上了自家的药箱进了东宫。
检查了半晌,给出的是因为劳累,且又染了风寒才导致其在朝会昏倒之事。
太医们无一不是叮嘱太子好生休养,不可太过疲累,又开上几副汤药。
所有人的目光和视线都集中在躺在榻上的太子身上,自然没有注意到,有一年岁颇轻的太医,在诸位太医望闻问切后,微垂下的眼眸之中,淡淡的掠过了一抹疑虑。
但他到太医署的时日不长,资历尚浅,且今日众位有经验的前辈们都在,他也不好当众提出自己的疑虑。
太医的心思,都是放在如何治愈好太子殿下的身子上,但前朝的臣子们,却都是有着各自的心思。
太子在朝堂上昏倒一事,对于三皇子一党是好事,谁都知道当今太子殿下的身弱,且不得圣上欢喜,而三殿下却是深得陛下的喜爱。
假若太子出了事,那日后能登上那个高位的人,三殿下无疑是最有机会的。
虽说有史以来也是有皇长孙继承皇位的,但太子殿下膝下的嫡长子,却是像极了他的父亲,也是个身子颇为孱弱的。
而三殿下,如今却是甚得圣上重用,前些日子将他派遣去南方暗查盐务之事。
朝会结束,谢昭压着心下愤怒,从宫廷的甬道沿路走出,一路上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和身旁的几个大臣拱手道别。
只在转身登上车厢之后,男子的脸色猛地变得难看起来。
“庸医,真是一群庸医!”
一回到府邸上,谢便忍不住提手摔碎了黄花梨木案上的几樽白瓷,屋内的两个侍女头微垂着,战战兢兢的值守在原地。
没多久,楚秀也知晓了此事,自是明白了她儿的烦躁和愤懑。
从被圣上嫁入定北侯府,她便早已看清了帝王家的无情,什么亲情都是假的,只有绝对的权势,才能够护住自己想要守住的一切。
当初她会嫁来谢家,只因为当年权势滔天的谢氏一族,颇受帝王之家的忌惮,定北侯府于二十多年前,在一场战役中虽是深受打击,但却仍是对谢家不放心。
令她嫁入谢家,明面是为了表现陛下对谢氏的信任,赐予给谢氏荣光。
但实则,却是想让自己的同胞妹妹近距离的监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