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月眼眸虚空,以静制动,常徊尘越按捺不住,他就要越慢条斯理。他道:“探欲珠在我体内。常宫主要来拿吗?”
“脱掉我的衣服,想办法进入我的身体,找到它的位置。”他轻轻笑了起来,却让常徊尘指尖有些发麻,“我也很想知道,它究竟在什么地方。”
贴在后颈的金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然后狠狠戳了他一口以示警告。
“常宫主,要不要试试看?”
吕殊尧想,真他妈是个疯批,这样引诱旁人,万一那人真的会做怎么办??
还是他苏澈月完全就不在乎这种事啊??
然而常徊尘居然真的踯躅不愿上前,苏澈月越诱惑他,他往后退得越厉害。
“我……不行,不行!他会生气的,他会生我的气。”他所有的嚣张突然无影无踪,语气里头含着挣扎。
苏澈月眉心一凝,她?是谁?
他好像快要找到常徊尘的秘密了。
常徊尘又猛地扑过来,攥住苏澈月肩头:“你来帮我!你自己来!你用探欲珠帮我找到他……”
苏澈月:“怎么找?”
“你来问我?你竟然问我?”常徊尘情绪激动,仿佛脑子里有根弦紧紧绷扯着,快要让他崩溃,“师父说有的,师父说探欲珠可以找到死去人的亡魂,师父说可以找到!”
谁是他的师父?他要找谁的亡魂?
常徊尘抬手覆上自己额头,将那道深刻的疤痕抚摸得冶艳,“我撑不住了,我要他回来!我——”
门忽地被人推开,姜织情站在门外,唇色苍白,轻声叫道:“徊尘。”
常徊尘的话音像马上被按了暂停键,他呆滞地转身看去,与姜织情对视。
“徊尘,徊尘。”他诡异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姜织情走上前扶他,“宫主,时辰到了,您该——”
啪!
重重一耳光落下,姜织情捂住半边脸跪在常徊尘脚边。
常徊尘居高临下看着她:“扰了本座好事。”
好家伙,出轨加家暴,渣值叠满了!
吕殊尧差点没忍住想飞出去胖揍他,被苏澈月牢牢摁在了袖里。
“抱歉。”姜织情肩膀簌簌抖动,好像在哭。常徊尘掰过她的脸,低下头张嘴咬住她嘴唇,姜织情吃痛,眼角溢泪,常徊尘说:“疼吗?爽吗?徊尘打你,徊尘亲你,你都要受着。你很喜欢不是吗?”
姜织情低声道:“是,我很喜欢。徊尘做什么我都喜欢。”
似是很满意她的回答,常徊尘一把抱起她,红衣荡如春波。在戊时正的香漏之声响起时他抱着人踏出殿去,视房间里的苏澈月如同不存在。
吕殊尧无力地想,灼华宫上下到底有没有一个正常人?
金蝶扑棱扑棱飞到苏澈月面前,啄了啄他耳朵:“好机会,我们去找悬赏令吧?”
苏澈月:我有点担心姜姑娘。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担心也没用。吕殊尧思索道:“趁常徊尘这会儿忙,我去找曼曼,请她用令牌放我本体进来。”
他改啄苏澈月衣袖,苏澈月被他磨得没办法,正要说话,忽又猛地抓紧了轮椅扶手,闭眼感受着一阵眩晕。吕殊尧飞舞在空中,并未感觉到有什么不妥,紧张道:“怎么了怎么了?”
苏澈月:无事,忽然感觉坠了一下。
吕殊尧更糊涂了,只恨自己不能回到本体,区区一只蝴蝶,力量实在有限。他们从顶层一路往下搜寻到一楼,一个坐轮椅的人外加一只扑棱蛾子,找起东西来顾此失彼捉襟见肘,十分不便。
竟然发现空无一人。
曼曼不在。
“常徊尘让她回去了?”
常徊尘行事颠三倒四妖魅诡谲,不是没有可能。
“那我只能这样陪着你了。”
最终,扑棱蛾子在一楼中庭泄气地飞来撞去。屏风香漏再次报声,亥时过。
这时,苏澈月突兀地开了口。
“奇怪得很,不仅曼曼不见了,常徊尘和姜织情也不见了。”
金蝶倏地乱了振翅节奏,歪歪扭扭飞过来时,苏澈月皱眉道:“吕殊尧,你这样很傻。”
金蝶却高兴得晕头转向,吕殊尧说:“苏澈月,你能说话了,你听见没有!”
苏澈月:“……听得见,看得见。”他其实是欣喜的,但他不想在人前表现出任何激动的情绪,这样会显得他很可怜,好像他每天都在恳求上天将五感施舍还给他,而他要为此感激涕零感恩戴德。
吕殊尧却丝毫不掩饰他的喜悦,变成蝴蝶之后更加得意忘形,绕着苏澈月转圈,一会儿停在他眼睫上,一会儿停在他耳垂处,差点就想落在苏澈月嘴角,被苏澈月伸手挡住:“你想死吗??”
吕殊尧不想死,只能消停下来。苏澈月说:“不一定是好事,意味着我很有可能又要听到——”
他的话戛然而止。
接着他阖上眼又睁开,道:“我又听到了。”
吕殊尧:“听到什么了?”
“有人要出事。”苏澈月快速转动轮椅,“就在这殿里,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