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想要追上去,又被白洛挡住。
最后他颤颤巍巍地朝病房叫唤,完全没有刚才的强势,“老婆,他们进去了。”
黄厄辰看到病床前围着隔帘,他一把扯开。
只见小凌躺在病床上,全身都被棉被包裹着,只露出个脑袋,床边坐着他的母亲。
床沿、地上有很多白色的布条,不知是做什么的。
猛禽女士咆哮着,“你!你来做什么?”
黄厄辰置若罔闻,径直走到病床前。
小凌吓得在被窝里打哆嗦,“妈!妈救命!”
“闭嘴。”黄厄辰龇着小虎牙,摆出凶神恶煞的模样。
猛禽女士连忙上去,抓着他的肩膀想要将他从儿子床前拉走,但以她的力量根本撼动不了。
黄厄辰垂眸,看到被子边缘处有个不正常的圆柱状凸起,他按了按,手感很奇怪。
猛禽女士吓得连忙要藏,但已经来不及了,那东西被拽了出来。
——竟然是一条胳膊!
黄厄辰也挺惊讶,“你胳膊真断了啊?”
“笨蛋。”白洛在门口一直看着,他扶着额头无语,“那是假手。”
此话一出,小凌一家人的表情就像是川剧变脸似的,由红到白转黑变青。
黄厄辰甩着那只假手,疑惑道,“到底怎么回事?”
猛禽女士看他脑子不像聪明的,咽了咽口水,继续哄骗,“这……这个是我们为小凌临时准备的,他现在胳膊骨折,没法用手。”
“这么神?”在场的也只有黄厄辰这个傻子会信,他甩了甩假手臂,五根手指头软塌塌地摇晃,“看起来没什么用啊。”
猛禽女士劈手夺过,“今天这事就算了,但你们的赔偿不能少。”
“什么叫就算了?”
突然有道凌冽的声线从众人身后传来,是穿着白衣的天使(魔王)。
“你们怎么还赖在这个病床?”她发怒了,“手就扭到了下,住个两三天早就可以出院回家修养了,你们赖在这里让后面排队的病人怎么办?”
小凌的脸皮最薄,心理素质最差,他坐起身。
猛禽女士让他躺回去,他不听,一边起身一边将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根本就没有打石膏,手臂上缠了一半的布条拖在地上。
“妈,别演了,你们这样骗人,以后被人知道了,我在同学面前还怎么做人?”
猛禽女士让他闭嘴,但小凌像是发泄般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吐露出来。
白洛没想到会有意外收获,偷偷录了音。
要回去的时候发现黄厄辰不见了,找了半天发现人藏在窗帘后,“你躲这里干什么?”
“那个白袍女子走了?”黄厄辰探头张望,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走了。”白洛有点无语,他竟然怕护士,“我们也该回去了。”
“这就解决了?”黄厄辰震惊不已,“我们都还没动手。”
“动什么手?能不能不要那么中二病?”白洛嫌弃极了,“就知道打啊杀啊,要不是小凌亲口说的,我现在都还坚信你打了人。”
回去的路上,黄厄辰听白洛梳理事情经过,再次震惊,“你早就知道他们在骗人了?”
“我当然不知道。”白洛心说,还不是妹妹一再坚持黄厄辰没打人,他们各自找证据论证,他回想起来那天被叫去学校对峙,才意识到有许多不对劲的地方。
“他们提供的监控录像应该是真的,但病历和X光片肯定做了手脚,那天给我们看一眼就赶紧拿走了,而且打了石膏的手也不是那样。”白洛回想起自己高中时也曾手臂打过石膏,“好吧,我不该说你,其实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不怎么安分,经常打架。”
黄厄辰看着他,实在想象不出来,他也懒得想。
洗刷罪名,现在心情极好,连“鸽鸽”都变得顺眼了。
“我觉得你还不是无药可救,我决定给你个机会,让你当我的朋友(信徒)。”
白洛沉下脸来,“为什么我要自降身份和你做朋友?”
到了周一,白洛再次被老师叫去学校,商讨黄厄辰的处理方案,这次出面的只有双方的监护人。
白洛将实情说出来,本想着上次在医院都已经发现事情的真相了,但没想到有些人的下限总是跌破人类的想象力。
小凌的父母拒不承认。
白洛拿出上次的录音,他们反而倒打一耙,说护士是提前安排的,录音是小凌被逼着录的。
现在孩子精神受到严重创伤,抑郁想自杀,无法出门,以后的人生一片光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