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团灵力球飞到观云知手上,散开了,只剩这一张字条。
“对不起。”明显是段月洲的字迹。
“……”观云知转了圈头,松松脖子,真给他看乐了。
两人还天天黏在一块的时候,段月洲每次给他惹了麻烦也是这样。
当面拉不下脸道歉,转头在十万八千里外给他传信。
再不然就是等他都要将事情忘到脑后了,再突然不情不愿来句对不起。
这小孬货,当自己还几岁?
……
很快,又是几日过去。
观云知在石室内晒着假阳光,摇着躺椅。
他许多年没过过这样的悠闲日子,虽然是被迫的。
但什么都不用思考,还是有些惬意。
段月洲未得他回应,每日孜孜不倦地传信给他,那灵力团还越揉越精致。
从普通的一个小球,进化出了各种形状,有时是心形有时又捏成果子的形状。
能看出来,制造它们的主人也是很闲了。
因着他没有表示,段月洲大概以为他并不会看,用词也越发大胆露骨。
上一次竟然写了什么“亲你的时候,你好香,好想你,想抱你…”后面更是一堆前言不搭后语的废话,字体也愈发扭曲,像是人已经撅过去后写的。
看得他在四下无人的地方好一阵脸热。
段月洲这干什么呢,也不怕让其他人看见了!
他想到这里,感到血液涌上脑门的速度快了些,手不自觉地贴上脸颊……又热了。
他双脚一用力,在躺椅上坐正。
一只青色小鸟疾速从外边飞进来,在他头顶盘旋了几圈,蹭了蹭他,停在他肩上。
张开一侧翅膀,像模像样地向他鞠了一躬,然后用喙从羽毛中啄出一封信,交到他手上。
“喳喳”叫了两声后,又飞走了。
“……”
段月洲的灵力团又进化了。
看不出他这人花样还挺多的。
他打开信封,这么大张纸,还以为段月洲又写了些长篇大论。
结果展开一看,竟然只有“喜欢你”三个大字。
还写得端端正正的,在这几天的字条中实属罕见。
观云知轻笑一声,两指一搓,将车字条扬至空中碎了。
一回头,竟见段月洲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他身后,微微张着嘴看着信纸的残骸,有些呆滞。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观云知看他眼神有些受伤,猜测亲眼见到自己表白信被扔多少刺激了他,继续暗暗观察着。
出乎观云知意料,段月洲也没什么反应,他默默站了会,又默默走了,一句话也没多说。
他走了,观云知脑子里倒开始反复出现刚刚他失望的眼神。
可怜的,湿漉漉的,像只被遗弃的小狗。
在反复试探后仍不被搭理,只能垂着尾巴灰溜溜走了。
可怜。
可这段月洲有什么可怜的?
有这闲心还不如可怜可怜自己呢。窝囊得他都想笑。
真是魔怔了,这画面在他脑子里怎么甩都甩不掉,反而更加深刻细化了。
他叹了口气,兜了几圈又坐回了躺椅上,从腰间摸出闲置了段时间的扇子,扇了扇。
他依然不觉得段月洲真喜欢自己。
他躺了下去,握着扇子将手腕枕在脑后。
若是真喜欢一个人,又怎么能忍住在那样长的年岁里从不主动联系呢?
……
段月洲伤已好得差不多了,自觉日渐强壮,没有非躲在魔界的必要。
毕竟修界也是天高海阔,他找些犄角旮旯生活,就算和天刑司持续玩着你追他逃的游戏,也未尝不可。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生龙活虎了,非得把这让他背了黑锅的罪魁祸首抓出来才是。
他近日闲着没事,除了给观云知传信,已去了修界数次,打探这案件最新的情况。
“诶,你们听说了吗,剑宗最近的情况可真是不安宁啊!”
茶座中,几名修士聚在一块,像是出门游历的在这歇脚。
段月洲易了容,肚子坐在靠窗的角落,闻言竖起了耳朵。
“谁说不是呢!屡屡有弟子在宗门内死于非命,甚至还是高阶弟子…同为两大剑派,怎么太初剑宫就没这些破事?”这人胡子拉碴,浑身一股野人味,段月洲一眼就认出了他是驭兽宗弟子。
“段月洲和莫飞尘这两人也真狠,全然不顾同门情谊,这般下手。”
“从这事看来,太初剑宫还是有底蕴啊,剑宗这些年名头这么旺,实际上还是远不如啊。”最先开口的那人长相文弱,摇头晃脑道。
“哈?那向时休不是太初剑宫弟子?还不是死了?”驭兽宗弟子旁坐的那人用剑,段月洲多看了几眼,确认是个剑宗弟子。
“那能一样吗?人家那是死在外边的。”先前那人又说。
这两人吵了起来。
段月洲起身,贴着墙皱着眉离开了茶舍。
他不想被发现,前几次来修界特意远离了剑宗。
不想剑宗竟成了剑骨案的核心高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