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解心虚地拿余光试探。
不过看陛下态度自己这关算是过去了。
鹤易礼官从外头搬来两把矮凳与茶水让她们坐下,孟景平又跟萧解多聊了些在北疆的事,足足热络了两柱香才稍稍将话头停下。
“解姑娘,你在外征战有功,朕打算让你担任硒阳城屯骑校尉一职,掌城外东部三万骑兵。”
萧解呆呆地在原地还没意识到事情究竟发生了什么。
孟景平拢了拢外袍接着道。
“校尉一职虽然不高,但若是定高了百官定然觉得朕在偏宠萧家,想来你母亲在宫中述职,但你性子欢脱自是不乐意待在此处,城外地方宽阔倒是个好地方。”
萧解终于理清楚经过,原来是自己赐官的事情。
但她还不想那么快就上岗,自己刚回来没多久玩都没玩尽兴。
萧解将脑袋垂得极低,就像是个不清楚自己体型但躲在被窝里玩躲猫猫的大熊,任谁看来都是最容易暴露的。
孟景平接了杯鹤易呈上来的温水一并问道。
“解姑娘可是不满意?朕准许跟你母亲商榷后再来禀告,并不急于这一时。”
萧解在大腿上搓着拳头,孟元在一旁解释起来:“母皇,我感觉萧解不是不愿意。”
她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声音恳切却又带着心虚。
“陛下,臣满意,只不过臣刚回都城还没有玩乐时间,一述职就要像姥姥那样每天睡醒练剑再练兵,练兵回来再练剑又要睡觉,太无聊了。”
“哈哈哈哈...”
孟景平闻言一听反而还被逗笑。
这小子还真是直言不讳,但她对此也不见怪,这个年纪大的姑娘就该是玩耍享受大好人生的时候。
她移目看了眼孟元,收敛了笑意立马撇着嘴轻轻叹气一声。
自家的种怎么就天生老成似得,难道问题出现在她爹身上?但那人也不是这幅模样反而还......
孟景平也不是第一次那么想,但最后都归结于孟元的天生才质所以慧极必伤所以才更沉静些。
嗯,应该是这样,绝对不是看义姊家的孩子更顺眼。
孟元:感觉母皇在叨叨我。
孟景平轻咳一声。
“解姑娘说的没错,那你一月后再去述职吧,届时会把圣旨和令牌一并让礼官带去萧府上。”
“对了,周国送来的喜礼里边有几匹汗血宝马,不如解姑娘跟鹤易去马厩里选选颜色,就当是朕这个义母送你的见面礼。”
萧解一听足足有一个月假期,又有好马相赠,她立马扬起嘴角笑得灿烂,快速站起来朝孟景平行礼。
“多谢义母!解儿这就去了。”
她走之前朝孟元点头致意再兴冲冲迈步离开,直到门外没有再响起脚步声孟景平才开口。
“瞧解姑娘这副藏不住情绪的样子还真是感慨年少轻狂,江涅年岁如此,终究还是抵不过自己内心欲望做了不正确的事。”
孟元从袖中掏出一块包裹递给孟景平。
“江府中查出的密信,还有此事情经过都记载在此,以及城门回禀暂无可疑人出城,儿臣猜想她还在硒阳城内已经吩咐了暗卫在各户搜索。”
孟景平点点头,对孟元细致周到的做法十分赞同。
“不错,百花楼有什么异动么?”
“并无异动,但百花楼作为目标今日却正常得有些过头了,不过儿臣也令百花楼埋伏之人多多留意,想必不久便有回信。”
孟景平将证物一一翻看,确认都没问题才重新包好推向一旁,甚至还有些意料之中的平静。
没办法,孩子太能干了,要不是自己正当壮年还没到退位的时候,她还真想当个太上皇闲云野鹤到处游玩。
“如此,抓到江涅后就让她吐出身后之人。”
孟景平暗下目光,这人在虞国起码蛰伏了十年以上,终于在两国盟婚之际才有些异动,单单暴露出来的江涅,她尚书令的地位就足够影响到虞国百万人。
而江涅背后那条大鱼,她要么是个极聪慧的白身,要么就是上朝时能踏进焘明殿之人。
“元儿,你觉得背后那人最终目的是要做什么?”
孟元沉下思绪也不着急回答,能在虞国境内悄无声息组织那么多年,想必这人一定十分谨慎,她要保证自己走的每一步都在计划之内。
今日江涅被带走,她在打斗中察觉出暗卫对江涅其实并无太多恭敬,所以孟元猜测这些暗卫都是那背后之人培养出来。
能在城中培养一群武力不俗的暗卫这都需要大量经济支撑,她们吃什么,衣服料子是哪的,以及没有任务的时候她们会不会掩在百姓之中生活。
但要说最终的目的,江烨通敌确有其事但传递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而江涅与周国的信件也模仿的是这种风格。
难不成这信也有可能是密语组成不可?那看来自己要回府再仔细查验一番。
“这...儿臣也摸索不出她们想做什么。”
线索太少,能推断出来的便是江涅对那人还有用,不然不可能在太子府大肆动手劫人。
孟元蹙着眉头好似要夹死蚊子,一看便知道她脑中在纠结难事。
孟景平给自己倒了杯温水饮下,清了清嗓子道。
“好了,暂不想这些,你去找萧解出宫吧,你们义姊妹多年未见,正好五日后就是花灯节,届时带她在硒阳城玩玩。”
孟元迅速回过神来,起身后行礼周到道。
“是,儿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