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眠打算吃完饭再拿药膏涂涂后背,正好锅沸腾了。
锅里的挂面条随着沸腾滚动,宋风眠从橱柜里捡出一颗鸡蛋,磕碎放进锅里。
感觉一个不太够,况且他还背着一脊梁的烫伤,是得补补。
琢磨着,宋风眠又往锅里下了一颗鸡蛋。
盖上锅盖就等着一会儿出锅前滴两滴香油,宋风眠自己指挥自己,“今天就不放小葱了。”
他去诊所的时候,看到诊所墙上贴着的忌嘴列表,小葱属于发物。
看着汤锅马上就要溢出来,宋风眠连忙掀开盖子,用筷子在锅里搅了搅。
刚搅完,筷子都还没放下,冷不丁就看见厨房的窗口站着一个人。
“靠!”
宋风眠感觉自己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你什么时候站这儿的?怎么一点声都没有啊?”
宋风眠嘀咕着“吓死我了”,边拍拍胸口顺气。
夏叙瞪着他,“在你下第二个蛋的时候。”
宋风眠想说,我又不是母鸡,下什么蛋,多说一个鸡字能累死你吗?
不过他又想了想,刚才自己好像并没有自言自语说这人什么坏话。
宋风眠把筷子放在锅边,盖子压在筷子上,“找我什么事?”
夏叙握着已经捏扁的酒瓶,“哐”地一下撂在窗台上,“你自己看。”
宋风眠瞥了一眼,“你喜欢捏空瓶子玩啊?”
夏叙:“……”
夏叙:“这酒过期了。”
宋风眠纳闷,“是么?”
他拿着酒瓶转了一圈,最后发现酒瓶底下的生产日期,然后又拧着眉头顺着酒瓶瞅了一圈,才在五花八门的生产地中间看见了保质期。
宋风眠掰着指头,默算时间。
夏叙不自觉翻了个白眼,咬牙提醒道:“过期整整三个月零十八天。”
这时,宋风眠不知道是自己算出了时间,还是听夏叙说出了正确答案,淡定“哦”了一声。
话音刚落,他手上的空酒瓶就进了垃圾桶。
宋风眠不以为然,“过期就过期呗,反正你喝了也没什么不良反应。”
“把钱退给我。”夏叙说。
“不退。”宋风眠理直气壮。
夏叙上前一步,瞪着眼睛,“你退不退?”
“不退。”宋风眠看他的架势,觉得挺好玩,“怎么?你还想打架啊?”
夏叙闻到锅里的香味,终于清晰的体会到了什么叫饥饿的感觉。
宋风眠用食指戳了戳夏叙胸膛。
夏叙一个没站稳,连着后退两步。
宋风眠显然被他的举动惊到了,收回来的手指不自觉藏在裤子后边搓了搓。
他清清嗓子,顺着夏叙的视线,看到马上就要溢出来的汤面,连忙转过去关火。
香油滴在锅里,沁过鸡蛋的香,夏叙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宋风眠边往碗里盛面,一边对夏叙说:“保质期顾名思义,是在这个时间段里饮用口感最好,并不等于过了这个时间,这里边的东西就坏了。只要没漏气,就是过期一两年也没事。”
宋风眠抽空看了夏叙一眼。
他板着一张脸,眼睛直愣愣盯着他,一看就是积怨已深,想要重拳出击的那种恨。
宋风眠心里直嘀咕:就三十块钱,犯得着大清早让自己生这么大气么?
宋风眠端着碗往外走,夏叙就堵在门口,寸步不离。
夏叙盯着他:“你真不退?”
“不退。”宋风眠非常坚决,只是碗烫实在烫手,他拧着眉头,“麻烦您高抬贵脚,给我腾个地过去?”
夏叙垂眸,瞟见他捧着碗开始发颤的双手,嘴角抽了一下,“烫死你。”
说完,
夏叙侧身给他让路。
宋风眠加紧脚步冲了出去,一口气把碗撂在桌上,“说话就说话,不带诅咒人的啊。”
宋风眠找来木板凳坐下,又打开台式小电风扇,风扇直冲着碗吹。
忙活完自己的事,宋风眠才舍得回头看一眼没人罚面壁主动贴墙站着的夏叙。
宋风眠:“你不是吧?”
夏叙深吸一口气,“不是什么?”
“就三十块钱,你至于这样么?”宋风眠看着他。
“就三十块钱,不至于你还我。”夏叙说。
宋风眠挑眉,拿起筷子准备吃面,“哎呀,实在不好意思了,要不是只煮了我一个人的面,我就留你吃个早饭了。”
哪有钱进自己兜里再掏出来的道理。
“行。”夏叙说。
宋风眠终于松了口气。
这人指定属牛的,太难缠了。
不等他一口气松完,他右手突然空空,捏着的筷子一眨眼到了夏叙手里。
不知夏叙什么时候搬来一把椅子,直接撂在他对面,坐下的同时,左手飞快勾走他面前的碗,还自作主张的把风扇完全对准他自己。
这反客为主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宋风眠一大早到别人家撒泼打滚闹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