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眠感慨。
用心和笼统永远不一样。
突然!
不远处的田地里,一道喷涌窜天的喷泉横空出现。
“嚯!”宋风眠来了精神,不自觉眯着眼睛往前伸了伸头,“那谁啊?”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水带另一头突然蹿来一股猛力,水冲劲都变大一半。
夏叙没有防备,看着水带从自己怀里窜了出去,还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他走到一边,干干望着喷涌而出的水流,眉头的皱痕越来越深,干净的帽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沾染上了淤泥。
宋风眠定眼一看,“好家伙!”
宋风眠迈着小碎步跑过去,站在路边冲田地里的人招手,“你玩过家家呢?”
夏叙闻声回头,一眼就看到咯咯在笑的宋风眠。
他叹了口气,迈着大步从地里走出来。
夏叙指着隔壁这块地,“你知道这块地是谁家的吗?”
“知道啊。”宋风眠说。
夏叙等着他说,结果半天听不见个响。
他嗓子又干又烫,咽了口唾沫问:“谁家的?”
宋风眠嘿嘿一笑。
夏叙:“……”
夏叙热的不耐烦了,“不愿意说就算了。”
“我没不愿意说啊。”宋风眠来回打量,“我这不是得先看看嘛。”
宋风眠看了半天,也没认出这到底是谁家的地,“地里有水带是在浇地吧?”
“废话。”夏叙白了他一眼。
宋风眠没理会夏叙这俩字,“咱俩分头找找呗,既然是在浇地,肯定就在这附近。”
宋风眠坚决不进田,嫌弃弄脏自己一身干净衣服,让本来已经变成泥鳅的夏叙过去。
俩人兵分两路,一个沿着路边寻找,一个顺着浇地水带。没一会儿,夏叙听见地里有手机铃声在响,于是加快了脚步。
没走两步,果然看到地头躺着一个人。
夏叙喊人不应,就蹲下来看。
那人脸色通红,呼吸虚弱,夏叙急忙大喊宋风眠。
宋风眠听见声音,“找着了?找着人我就走了啊!”
这么热的天,他脑子是被牛踢了,才会想要来这里散步。
宋风眠刚扭头要走,就听见夏叙喊的更厉害了。
他回头,隐约看夏叙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宋风眠深吸一口气,左右环顾四周,无奈拍拍脑门,“这时候,我可不可以装没看见没听见啊?”
挣扎三十秒,宋风眠认命一般,垂头丧气,一脚踏进了田地里。
浇过水的土地,一踩一个坑,再拔出脚的时候,脚底沉甸甸带着一层厚厚的淤泥。
夏叙看宋风眠磨磨唧唧的样,急得气不打一处来,“你能不能快点?!”
宋风眠专注脚底下的泥,根本没注意到夏叙,“差不多得了啊!我能听话过来就不错的了,你看整个留福村,有一个敢指挥我做事的没?”
“这人晕倒了!”夏叙喊道,“你赶紧过来,咱俩把他抬出去!”
宋风眠皱着眉抬头,“什么?”
顶着烈日,迎着闷热的风,夏叙和宋风眠把人抬到路边。
不等宋风眠掏出手机联系他的家人,就看到远远有一个女人,骑着电动车,边走边焦急地拨打电话。
宋风眠掐断男人叽叽响着的电话,起身冲女人招手,“钱婶儿!在这里!二叔他晕倒了!”
女人焦急万分冲过来,电动车也来不及停放好,一把扔倒在路边。
夏叙把外衣脱下来,替他们遮住太阳,钱婶捧着钱叔的脸,“哐哐”连着拍打了好多下,钱叔迷迷糊糊睁开眼,钱婶这才松了口气。
钱婶瘫坐在地上,一边哭着喊娘,一边把篮子里的降暑药和水递给钱叔。
钱叔直直望着钱婶,满眼感动和愧疚的喝下药,然后嘿嘿笑了笑,虚弱无力地说:“不好意思啊,太热了就睡着了。”
钱婶抹了把泪,“你死地里边我都不会管你!跟你说了多少遍,不差这两天,晚上熬夜戴上头灯也能浇地,你偏要逞能,今天如果不是遇见风眠他们两个年轻人,我看连坟都不用挖了!”
钱叔渐渐缓过劲来,坐起来一把抱住了钱婶。
见状,宋风眠像个弹簧似的,“蹭”地一下就跳了起来。
一旁的夏叙看到他这幅怂样,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风眠抖抖胳膊,“诶诶诶,当着孩子面儿呢啊!”
夏叙抬手往他后背拍了一掌,低声道:“闭嘴!”
宋风眠疼的一个健步冲到了五米外。
又过了会儿,钱叔缓了过来,几个人一起把坏掉的水带拖远。
对于水漫进夏叙的试验田一事,他们夫妻二人深表歉意。对方态度诚恳,说的话又真诚,夏叙实在不好意思再计较什么。
可辛辛苦苦历经一年,眼看着就要有结果了,却又因为进了水而得不到准确的数据。
夏叙心里难受的不行。
“光嘴上说谢谢哪成啊?”宋风眠在一边说风凉话,“这么热的天,怎么着也得弄个西瓜感谢人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