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眠不厌其烦道。
“放你家冰箱那半块西瓜吃完了么?”宋风眠又问。
夏叙嘴角抽了一下,低声道:“都快一个星期了,不吃完也早坏了。”
宋风眠叹了口气,干干坐在房子边,两腿垂在夏叙家房顶边上。
他看着放在手边的烧烤,等了半天,才叹了口气,随手拿起一只羊肉串吃起来。
夜越来越深,世界与放慢了脚步。
夏叙胡乱摸到手机,迷迷糊糊起身走到床上去睡。
手里有了钱,人就有了底气,有了底气,一切就能顺利开展。
早上睁开眼的瞬间,夏叙就发愁去哪雇人。
毕竟前两年一直是他和赵鹏他们五个单打独斗,几乎没怎么跟村里人打过交道。
也不算完全没打过交道,之前因为浇地要修缮水渠,赵鹏就跟村里人吵过一架。
夏叙起身走到衣架前,本能抓起运动衣穿,穿到一半,他突然想起宋风眠的话。
-你能别穿那什么紧身衣出去招摇么?
他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
明明是修身运动套装。
“紧身衣。”
夏叙轻笑了声。
夏叙脱下穿了一半的衣服,转头翻出衣柜里另一套跟小学生校服差不多的运动衣。
留福村与隔壁村的中间位置,有一户养鱼的,养鱼的水池旁边,有一个自西而下形成的泉水池,夏叙每天都跑到泉水池,绕泉水池跑一圈后再回家。
回来的路上,夏叙在公园碰见几个锻炼的大婶,思来想去,他走过去问了一句。
夏叙抿了抿嘴,浑身感觉不太自在,“你们……要不要赚外快?”
其中一个婶子问:“啥是外快。”
“就是挣钱。”另一个大叔抢答说。
大叔转过头来问夏叙,“高材生,你那有什么活?”
夏叙简单说了一下,他们锻炼身体的几个人就止不住地大笑。
“直接用收割机收得了呗!”大爷说,“麦子不都是割下来磨面吃的吗?你种的就比当地的金贵啊?”
“他那麦子我见过,麦秆贼低,用机器的话,指定得带一层土,到时候清理还是问题。”
夏叙深呼了口气,心说不愿意就算了。
最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大娘问:“一天给多少?”
夏叙说六十,他们几个立马异口同声不干。嫌钱太少。
“那我再找找别人吧。”夏叙说完就走了。
夏叙回家吃顿饭的功夫,就有三十四个人上门来问。他咬死一口价,当场就确定了五个人。
上午七点五十到试验田的路边,夏叙一眼就看到了早上在公园健身的那个大娘。
他交代大家麦秆要留存的长度,以及一捆大概要多好斤重。
十分钟后。
夏叙发现,大家干的热火朝天,也干的自由发挥。
夏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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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火朝天的抓钱舞结束后,众人抓着碳素笔和笔记本纷纷涌进会议室。
宋风眠不慌不忙走在后头,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宋风眠。”孟伟从后边撞了宋风眠一下,一脸坏笑道:“这个月业务又是你垫底。”
宋风眠蛮不在乎地摆摆手,“我是来赚钱的,又不是来坑人的。”
孟伟笑嘻嘻的脸瞬间僵住,然后一脸尴尬的跑开了。
宋风眠懊恼地叹了口气。
“宋风眠?咱们公司是为投保人谋利益的,怎么这话从你嘴里出来,我听着还以为咱们公司是诈骗集团老窝呢!”
经理挂着不阴不阳的笑走过来。
宋风眠干干一笑,“哎呀经理,肯定是您听错了,我哪能说那种大逆不道的话。”
经理用手上的钢笔指着他的鼻子,“宋风眠,你心里如果继续这么想,那下个月干到底你就直接走人吧!”
经理踩着又细又高的黑色高跟鞋走到会议桌最中间坐下。
宋风眠撇撇嘴。
“咱们公司,咱们公司,一个占地勉强算一百平的小店铺,还公司。”宋风眠笑声嘟囔,“连给人夏叙当试验田的资格都没有。”
宋风眠脑袋灵机一动。
还不如跟夏叙种地去。起码自由,起码麦子不会指着你鼻子说你不行。
又浑浑噩噩扛过了一整天,下班的时候,宋风眠收到夏叙的信息。
夏叙问他几点下班,让他下班路过超市帮他买点东西。
紧跟着是一张照片,罗列的清单足足有二三十样。
宋风眠看着清单发笑,“当我是什么?专业跑腿啊?”
代购的东西多少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夏叙还给他转了跑路费。
宋风眠点开红包。
从电子红包里蹦出来的硕大的五元,差点没让宋风眠一口气憋死自己。
“就给五块钱,”宋风眠气呼呼戴上头盔,边扭动电动车钥匙边说,“不知道你是真心诚意想给我钱,还是想羞辱我。”
七分钟后,宋风眠美滋滋拎着头盔,一脚踏进了县城最大的购物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