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地方?
然而,云秀昭来不及再细看,黑雾扩散没几秒重新合拢在一起。
远处又传来一声声沉闷的钟声。
云秀昭不明所以地四处张望,修为低下的他感受背后有一道粘稠的目光盯着他看。
云秀昭顺着这一道目光往后去看。
一个双袖空空如也的人,半身埋藏在黑雾中,正缓缓的抬头,他嘶哑的嗓音熟练的唤着云秀昭的名字。
“云秀昭,快走。”
“快走!”
——
有弟子御剑穿过灵气缭绕的山脉,双袖荡过充裕可见的灵力,像在平时,山脉附近的灵力不可多见,若有多余闲暇的时间,必定是要驻足,原地打坐吸取灵力为好。
他面上十万火急,双袖兜风。
旁边的弟子不曾见过奇怪的现象,停下来对他瞩目。
“捷报!”
“掌门,和归长老,各位宗门长老,弟子带来捷报!”
他脚底的剑落在羲和大殿之上,落在双侧庄严肃穆的浮木雕前一段距离,两三步踏入大殿正中央,他利落的身子一顿,单膝叩地,拿出怀中传讯的竹筒。
双手高举过脑袋,伴着他掷地有声的说着:“安洲云门,已被神域清定为叛徒!”
背后的钟声巨大的声声震响,宛如肃静沉闷,在哀悼一个仙门门派背信弃义,真的投靠了魔域。
钟声把他说出来的话,传入门派大大小小每个角落,羲和大殿不时已围着众多弟子,在钟声久久回荡中,弟子们面上全是愤恨。
“他安洲云门,占一方上域,身为修仙界仙门世家,勾结魔域当真无耻至极。”
“听闻是他们云家家主太过贪婪,惦记别人的功夫,可他们安洲云门内部复杂,并未能及时调动人马。云家家主遭重击后,当场金丹破损,神陨六界。”
另外一人讥讽嗤笑:“死了好,他当日用云门法器芥子,杀人嫁祸,仗着他是上域一方领主,逍遥法外百年,如今贪婪过后,也算是罪有应得。”
众人七嘴八舌,皆是对安洲云门极致的唾弃。
直到和归从羲和大殿走出,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渐渐消散。
和归满脸可惜,走出来,竟然是哑言之态。
“诸位。”
哑涩到说两个字,喉中干涩得再无法顺畅的说下去。
“安洲云门是我上域一方仙门势力,千年以来安于一隅,仙门恪守谨记造福一方,然而现任云门家主居然做出与魔修勾结的不耻之事。”
“蛊岛灵、清南道、洱道、沧道诸多大大小小的仙门,都有被安洲云门迫害过,今日我才屡清其中厉害关系,可想而知,云门的手段是何其的残忍!”和归堪称痛心疾首,他的亲传弟子亦察觉到他的痛苦,心痛的不是滋味也跟着低下了头。
无垠派掌门沉思,面上也是一幅很沉重的模样:“他们斩他人根基,挖人金丹,用芥子法器汲取灵力,助长自己的修为增长,此等恶行,与魔修有何异同?”
“我又何尝不与掌门有相同的想法,万万没料到的是他们居然会做出如此罔顾人伦之事!”和归深深地叹了口气,“当日神域引下天罚,斥责安洲云门勾与魔修沆瀣一气,我原以为是神域之人误判,毕竟云门是上域安洲一方仙门世家,曾经是由神域钦定安洲最接近天之人,故此他们以‘云’为姓,彰显与天同齐的特性,而云素来普度众生,千年来也是做尽了好事,名声远扬无人可能说之一二。”
“他们此番勾结魔修,属实是有违千年以来,老祖积攒下来的福德。可怜了被他们灭门的蛊岛灵和众多大大小小的门派。”
和归揉搓了眼眶,说到令他感同身受的部分,下面各个弟子同样对安洲云门劣迹感到愤怒,纷纷说话安慰和归。
“长老,您的意思是,当初蛊岛灵卜修上下全门被灭,是安洲云门做的……但、但……”
这位弟子后面的话并未说出,可在场的人都明白,当初蛊岛灵这隐世仙门,死的死伤的伤,下场有多凄惨。
他们不愿意再说下去。
静默中,有人突然出声:“安洲云门已认定勾结魔修,那……云秀昭呢?”
当初,云秀昭是和归力排众议留下来的“遗孤”,那时云门勾结魔修罪名尚且待定,他一直以来算是借住无垠派门下,今时今日,安州云门勾结魔修证据确凿,是否说明,云秀昭也有罪?
可他三年前便归入山门,说来说去也算无垠派半个弟子。此刻世家倾倒,他们给他定罪,外面的人会觉得他们收留一个潜在的魔头,话说回来,倘若撵他卷铺盖走人,便是落得个无情无义的名声。
和归适时出声:“云秀昭是安洲云门剩下的遗孤,他无地方可去,我无垠派断断不能小气到克扣这样可怜的孩子唯一的去路。”
他对掌门道:“掌门师兄,还是让云秀昭留下吧。”
那个废物可以留下来?
下面弟子略有愤懑,但云秀昭此时确实并无其他去处,他们贸然反对,岂不是显得他们小家子气。
掌门思量半响,点点头:“师弟说的极是,不让他乱跑乱走,他那点吃食,我们还是有得起的。”
和归对弟子们道:“我们并非偏心云秀昭,他会不会和安洲云门走同样的老路,我已派你们的大师兄左从雁,去试探他,真有问题再说也不迟。”
话音刚落,远处蓝天白云下黑烟冲破灵气荡开,巨响响彻整片天空,众人耳膜要被震碎,修为低下的弟子痛苦的捂起耳朵。
掌门一挥手,阻断了巨大音波。
和归没受影响,望去下面一片带着震惊神色的弟子们。
嘴角上扬。
众弟子都已知晓是北域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