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衡知道郭袂南这倒霉蛋挺短命的,可没想到他这么短命,更没想到自己会被洛阳城的捕快当成嫌疑犯给叫去现场审问。
捕快锁定嫌犯有两个,范衡,南山月,他们都有足够的杀人动机,作案时间,而且案发时都没有确切不在场证据。
范衡突然很后悔他昨天晚上为什么没有让小满在明月楼守着,这下好了,被当做杀人犯在这里跟几个捕快对峙。
“林捕头,人不是我杀的,”范衡对一直将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捕头说道,“昨天晚上我一直在思源山庄,这位郭公子之前虽然跟我有过节,可我完全必要杀了他啊。”要杀的话,也不会这么愚蠢的留下光溜溜的尸体摆在这儿,玄鸮堂的化尸粉可不是摆设。
“范公子,昨天听说你放着难得空台的花魁南山月不选,却偏偏选了醉红姑娘,又恰好跟醉红姑娘的老相好郭袂南发生冲突,第二天他们又双双横尸在床上,这难道不是你义愤难平,在妒忌心的驱使下趁夜色行凶吗?”
林捕头看见范衡没有要逃跑的意思便把刀收回鞘中。刚刚他跟艳兰确认过,昨天来明月楼找醉红的确实是范衡,他和思源山庄也有些交集,范老庄主是个儒雅君子,山庄的人也从来不曾干过仗势欺人的勾当,大公子和大小姐都是年轻有为,担起了管理山庄产业的重任,偏偏这位二公子,跟两位长辈比起来简直逊色太多,如今居然堕落到这个地步,跟一个纨绔子弟在青楼争风吃醋,还卷进命案当中。
“林捕头此言差矣,”一直站旁边闭口不言的南山月此时开了金口,“范衡要是杀人的话可不是为了醉红哦,几个月前范公子来了一次明月楼,据陪酒的姑娘们说,他把所有姑娘都赶出房间,跟同行的一个男子在房间不知道做了什么勾当,要是范公子对郭袂南也有那个意思……”
南山月此时完全没有被当做犯罪嫌疑人的危机感,甚至还往下拉了拉她鲜红的半透明纱巾,白若凝脂的肩头若隐若现,引得周围的男人不约而同的往她的方向看去。
“什么,此话当真!”林捕头顿时觉得范老庄主上辈子真的是没积什么德,这辈子才弄了这么个讨债鬼出来。
“执行公务期间禁止分神!”林捕头看到他部下贼眉鼠眼的样子恨不得挨个给他们一脚,“南山月姑娘,请你矜持一点,你的杀人嫌疑并没有被完全排除。”以前一直听说明月楼的南山月是个可以让男人流连忘返的人间极品,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光她刚刚抛的一个媚眼,就让他有些心驰荡漾。
“当时所有姑娘都可以作证。”南山月疲惫的扭着腰,交叠双腿在空闲的凳子上坐下,血红色裙角下面是白暂纤细的脚踝,脚踝上的银链在窗外阳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好你个兔儿爷,”其中一位捕快被眼前的美色迷惑了心智,当即拔刀对准范衡,“还不早点招认了免受皮肉之苦!”
范衡斜睨了南山月一眼,这个女人还是那么爱煽风点火,看到男人为了她争个头破血流就这么令她感到欢欣雀跃吗?
“这位仁兄,我就算是断袖,也绝不会选郭袂南这种货色。”范衡义正言辞地反驳道。
“还有,醉红姑娘应该是南山月姑娘教出来的吧,听说醉红姑娘势头很猛啊,况且处在豆蔻年华,比南山月姑娘更年轻,南山姑娘很担心自己年华老去留不住恩客吧。”范衡毫不客气反将了南山月一军。
“那我也不会杀了醉红啊,要是真的要铲除威胁的话,我完全可以不小心在她脸上泼点热汤啊!杀人,”南山月弱柳扶风地往其中一位捕快的身上倚,“我至于吗?”
“南山月,你昨天晚上到底在哪里,你要是说不清楚的话,我们只好把你和范衡一起扣进大牢了。”林捕头用两根指头拎着南山月的衣袖将她从满脸通红的部下身边拽走,这女人光是站在这里就是个祸水。
就在林捕头跟南山月纠缠的时候,范衡走到醉红和郭袂南的尸体旁边掀开了裹尸布,两人都是左侧胸膛从正中被横向切断,郭袂南的伤口裂缝还可以看到被鲜血沾染的破碎心脏,醉红的伤口位置靠下一些,但也是足以致命的伤口。可诡异的是,醉红的脸被画眉用的眉粉涂黑,连醉红的指甲缝里都是黑乎乎的痕迹。
“铁锈?”范衡从郭袂南胸骨和脊柱的断端都发现了褐色的粉末,一把生锈的武器先凿断郭袂南的胸骨,然后刀刃沿着左侧肋骨一直切到背侧脊柱。
范衡思考了一会儿,忽然跑向床边,看着床幔顶上喷溅的血迹和破碎的竹席,印证了自己的判断。
“凶器是一柄巨大生锈的柴刀。”范衡对林捕头说道。
这时林捕头才发现范衡居然擅自掀开死者的裹尸布,还在凶案现场四处摸索,又看了看自己那些精虫上脑的手下,上去就给了其中一人一个爆栗,连个嫌犯都看不好!
“是不是高手我不知道,但能用钝刀将人成年男子的胸膛切断的人,绝对有把子蛮力。”范衡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来一柄如意,在床边示范起凶手的行凶过程。
“昨天晚上郭袂南和醉红正在行于飞乐,女上男下。”嗯……当时姿势应该是观音坐莲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