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宫藏笃定地点头,“年底我会代表集团发言,到时候一定拿出成绩给您看。”
快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宫藏突然听到爷爷的警告:“早点搬回来住,不要胡闹。”
“我没有胡闹!”宫藏皱着眉,极度烦躁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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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工作再回家,时间已接近零点,宫藏蹑手蹑脚地开了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葡萄香。
许宝愉很快将床头的小灯拧开,声音软乎乎的,“张随,你回来啦?”
满身疲惫瞬间消散,宫藏换了鞋,轻声道:“嗯。”
“Jerry哈哈哈……”许宝愉抱着被子,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有心思取笑他。
宫藏懒得争辩,有气无力地应下,“嗯。”
回房换衣服的时候,隔着虚掩着的门,许宝愉告诉他,“张随,我的面试没有通过。我刚到家,人事就打电话来通知我了。”
毕竟资历不足,宫藏倒也没有很意外,“你还好吗?”
“其实,想也知道,我不会通过的啦!”许宝愉尽量显得豁然,“我大学都没毕业呢,连基本门槛都够不着。”
宫藏换上睡衣走出房间,许宝愉已经坐起来了,抱着被子呆呆的。
不知何时,他的左脸上多了颗蚊子包,大概是挠过,红红的肿了一片。
抿了一下嘴唇,终是无法抵抗本能,宫藏坐到他床边,手里握着一罐清凉药膏。
食指的指腹触上许宝愉的脸颊,肿起的蚊子包比其他的地方的皮肤要更热一点,宫藏将动作放得很轻。
瘙痒缓解,许宝愉舒爽地闭上了眼睛,慢吞吞地跟他说起面试的经过。
不过,他刻意跳过有关于周逢的部分,毕竟“张随”还不知道他是逃婚逃到这里的。
“大学没毕业,很多工作就都找不到,留给我的选择很少很少,”许宝愉倾诉着自己的苦恼,“我也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了。”
宫藏的手指停顿片刻,悉心开导:“或许,可以想想你自身的优势,做点自己擅长的事。”
许宝愉嗤笑,“我有什么擅长的啊?”
在他看来,自己从小被娇惯着长大,身无长物,是个实打实的草包。
“我擅长睡觉、吃饭、买东西和玩车,”许宝愉挪开脸,从被窝里伸出一截小腿,翻过来,内侧靠近腿弯的地方有两颗很大的蚊子包,“这里也痒。”
宫藏吞下一口口水,重新在指腹蹭了点药膏,触碰那块细嫩的皮肤。
“你刚说,玩车?”宫藏的脸颊迅速红了起来,猜想有几个人碰过许宝愉这里。
或许他是第一个……
“嗯,我18岁就拿驾照了,”许宝愉背过身,扯扯T恤的领口,露出一小块肩膀,欲哭无泪,“怎么这里也被咬到啦!”
宫藏观察片刻,哑声说:“这里没有蚊子包。”
“是吗?”许宝愉有点奇怪,将领口扯得更大。
眼前是越来越多的雪白。雪山崩塌般,轰然砸向宫藏。
“……”指尖还残留些许宝愉的温度,宫藏忽然站起来,把药膏放到许宝愉床边,“我累了,去洗个澡,你自己涂。”
许宝愉打了个哈欠,遗憾地喃喃:“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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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一辆迈巴赫突然驶进小区,停在他们破旧的居民楼下,惹得小区居民纷纷侧目。
许宝愉接到电话跑下来,看向站在车边的“张随”,“你要给我介绍什么工作啊?”
“总裁司机,”宫藏将车钥匙放到他手心,“先给我开几个月车作为培训,通过考核的话,就可以专职给我们总裁开车了。”
许宝愉从没想过,这样的好事还能落到自己头上。
“这是……真的?”他看着“张随”。
夕阳降临,天际线上晕了一线金光,随即,整个世界都变得金灿灿的。
迈巴赫的车头闪着光,“张随”朝他点头,“恭喜。”
许宝愉激动极了,在手心里来回搓着车钥匙,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干脆上前两步,抱住了自己的“大救星”。
“张随,你怎么这么好呀……谢谢你!”
夕阳给宫藏一半的脸颊渡上层金色,他用金色的手臂环住许宝愉的后背,“不客气。”
“你真是我的福星!”许宝愉感叹。
是吗,是福星吗?
宫藏有点恍惚,光线偏移,终于他的整个身体都变成金色。
不是的,你才是我的福星,许宝愉。
另一只手臂缓缓上抬,宫藏就这样很小心、很小心地,拥抱了许宝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