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葭吃惊地默默又打量她一圈,不无意外,原听寰的妹妹和他的风格实在是大相径庭。
原听寰那个翩翩公子,居然会让妹妹学武。容葭下意识扫了眼也在屋里站着的顾拾,没来由地想,这个爹系男就不可能。
无论如何,跟原家人处好关系想必不会吃亏,容葭从善如流:“那就请原姑娘带句话。”
原见月点头不迭。因为白得了心仪的吃食,她对容葭的印象大好。人生得漂亮,又慷慨大方。
如果明瑟公主是容葭这样的人该多好。原见月没来由地生出些唏嘘来。
和顾拾也道了别,在罗妈紧迫盯人的视线中,容葭老老实实回了家中休养。
翌日巳时刚过,莫清敲响了容家的大门,容葭便让他和小马一起带了铲子等工具,开始清理鱼塘中的淤泥。
而罗叔则干起了老本行,从竹林中砍了几棵竹子,替容葭赶制新的鱼竿和遮阳伞。
容葭躺在床上,听着窗外传来的锯木声和莫清天气太热的抱怨,不禁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谁能想到?她竟然是靠穿越实现了阶级的跨越。
“姑娘,粥好了。”罗妈提着一个漆木食盒进来,食盒上层热腾腾的粥满溢着油脂的香气。
是瘦肉粥!容葭满心欢喜地起身,舀起一勺吹了吹,心中顿时涌起无厘头的感动。
今夕是何年,她总算又吃上肉了。
只可惜光是青菜瘦肉粥,总是缺少了灵魂。
皮蛋怎么做的来着……?
一边绞尽脑汁回忆着,容葭又翻开下面的食盒,见还有一碟三丝春卷,一小盅焦糖香脆米,不禁失笑:“怎么拿了这个来?”
“常大厨说,今日凝出了姑娘口中说的奶油,是以特地送来叫姑娘尝尝。”
“真的假的。”容葭立刻兴致盎然起来。常滨不愧为专业厨子!有些她自己只能一知半解的东西,对方更容易触类旁通。
拈起一颗香脆米放入口中,容葭眼前一亮,配方改良的程度甚至超出了她的期待。
奶油可是个好东西,能做的产物太多了,配糯米粉和水果就是雪媚娘,配面粉能做松饼,配茶更是能做出让人难以自拔的奶盖茶。
她立刻就想出门走一趟常家饭馆,刚站起身,后腰传来肌肉拉扯的抽痛感。
……坏了,容姑娘的身体经不起折腾,她钓鱼的时候就明显意识到这个问题。为了明日的赏金赛,还是躺回床上去吧。
草地茵茵可爱,踏之酥软,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草叶的露珠倒映出金蓝色的夏季晴空。气温一天比一天热,到了这天,容葭已开始嫌罗妈给她准备的衣裳太热了。
不得不说,这一套晴空蓝色的长裙穿上确实赏心悦目。腰身被细细地掐出来,走动时弱柳扶风,头发绾起一半,容葭只配了一个带坠的玉钗,虽然朴素,摇摇晃晃的倒也不无灵动可爱。
吃早饭的时候,罗叔提着两支钓竿走进来:“姑娘,你要的东西都做好了,试试可趁手?”
容葭放下碗,将那两支钓竿接到手里,心中略感无奈。竹子跟现代的碳素竿比起来,实在是重太多了。
她让罗叔帮忙准备了两支竿,一支一丈二尺,也就是三米六左右,适合在小河小溪使用,钓近处的小型鱼。另一支一丈八尺,相当于五米四,是现代钓友常用的通杀尺寸,可以在较大的水域钓上中大型鱼。
以她现在的身板,一丈八尺的竿用起来还很吃力,所以她只和罗叔稍微提了下,谁知罗叔竟一并赶制了出来。
容葭的手很纤细,在竿身上拂过时触感极为顺滑,罗叔将竹子的毛刺都处理得很干净。
“罗叔,你做得太漂亮了,我想这两支竿一定……”容葭笑着抬头,却见罗良材不着痕迹将手向身后一藏。
她有不好的预感:“罗叔,你的手受伤了?”
罗良材不意她如此敏锐,张了张口:“姑娘,我没事。”
“给我看看。”容葭皱起眉头,不容置疑地道。
罗良材心知拗不过她,将生着粗厚茧子的双手伸到面前,左手虎口处赫然有一处深刻的割伤,已经结了紫红色的薄痂。
他是实心眼,让做什么都会不遗余力去做,何况他多半还在为卖鱼的事责备自己。容葭看着揪心,又批评不出口,忽然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室内沉寂了一阵子,罗良材又讪讪地将那双粗糙的手收回去:“姑娘,木工活受伤是家常便饭,不打紧。”
为了让容葭开心点,他接着道:“你要的遮阳伞也都做好了,去看看罢?”
容葭听在耳中,更加五味杂陈,朝罗叔轻轻点头,跟着他向外走去,暗暗想道,要好好赚钱,让为她着想的人都不再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