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即将走,那背后的人突然谈及了另外的事情。
“知道吗?最近县令又在买粮了。”
顾弛赶紧一手按住一个,张田和土生疑惑一抬头,就瞧见顾弛正凝神细听着什么。
“何止呢!最近在买粮,这近来一个多月那几大粮铺都被县令快要买光了,就剩下些日常嚼用的了。”
“这县令以往的办事儿他只求无功无过,你说这灾区一有事儿,倒没想到他还真上了心了。”
那个先前说话的人嗤了一声,却也没说其他的。只是把话题转了,换到了顾弛已经听厌了的鱼腹藏书一事。顾弛微微垂眸,心思千回百转,面上却波澜不动。
县令单收集粮食这事儿不奇怪,可一旦和这临川河发大水的消息合在一块儿,顾驰怎么就越想越觉得有隐情呢?
领着两个人出了酒楼,有意无意的三人就走到了粮铺附近。顾弛刚抬头,还没说什么,一旁的土生开口了。
“哎,这地方我好像来过啊。”
顾弛一扭头,“你来过?你什么时候来的?”土生怎么会来过这里呢。土生来县城的机会不多,而为数不多的那几次,大多数时候都是他们三人一起的。
能够让土生来到此处的,只有一个人。顾驰心中有了猜测。
“是上次迟迟妹妹带我来的,她当时就让我一个人站在外头,自己进去了。她和里头的掌柜的说了好一会儿呢。之前那一次来,她还带我去了鱼市附近呢。”
土生刚说完,就看见顾弛脸色一下子变了。
粮店,鱼腹藏书,还有顾迟迟。
这三件事情原本毫不相关,但是此时的顾弛却惊奇的发现这三者之间或许真的存在着某种联系。他想起了家里面那条离奇失踪的两条鱼,以及突然抽风的顾迟迟的放生行为。
顾弛脸前所未有的阴下来。这个推测很不可思议,但是却在微小细节处有印证。他没有进粮店,而是领着两个人找了个隐蔽地方。
他盯着土生让他把那两次跟着顾迟迟的经过一一的说清楚,不准有丝毫的隐瞒。
土生有些呆,但对于顾弛的话却是半点也不带含糊的。将那日跟着顾迟迟所发生了的事儿说过的话,一五一十的同顾弛重复。
尤其还有那一日跟着去了鱼市的事儿,他将那日的事情尤其仔细说了。
顾弛越听拳头就捏得越紧,脸色阴沉着,在听完土生所说的话之后,三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张田虽然不懂究竟顾弛是想到了些什么,却也大致猜到这件事情只怕是和顾迟迟有关系。
于是他开口道:“弛哥不如还是回去问问迟迟吧。这件事情我们再查下去,应当也找不出什么线索了。”
顾弛抬头,看向张田。这个也是个聪明的,想必此时虽然连不起来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却也已经根据他的言行想到这件事情同顾迟迟有关了。
不过暂时不用担心他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对于张田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还是放心的。只是这事儿,他一定要问顾迟迟个清楚。
“好。我们回村。”
顾迟迟一大早上起来,见她哥不在,也没闲着。直接跑到了村长家里头,也不知道李婶子对于这件事情是个什么看法。
顾迟迟这么重视李婶子的意见不是没有理由的。据顾迟迟,所知先前村子中许多决定,都是李婶子在村长背后拍板做决定的。
这件事情上,如果能得到李婶子的支持的话,那么全村人一起离开便也会容易许多。
毕竟就目前而言,村子里面许多人如今都是半信半疑,虽然对于鱼腹藏书这件事情怀揣着敬畏之心,但是更多的却是不忍离开故土。而且有不少人都觉着,要发洪水,那也不一定会是大洪水,躲在附近的山上不就完了吗?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顾迟迟跑到村长家去敲门,李婶子那时候正坐在土房里头,手中捏着针似乎在思索些什么。
听见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抬头看过来,见是顾迟迟赶忙热情的站起来。
“迟妹儿怎么来了?”
她拿着正在补的衣裳站起来,招呼着顾迟迟,“来,坐这儿。”
顾迟迟冲着李婶子笑,看了看村长家中,见没有别人,不禁问到,“二哥怎么不见了?”
二哥是李婶子的二儿子,在村子里头是个老好人。
“你二哥又出去帮人忙了。”
李婶子也坐下,摆弄了下手中的衣裳,“今儿你怎么来了,可是有事儿?”
顾迟迟有些扭捏,但是爽快说了,“就是想问问婶婶有关于发洪水那事。”
李婶子叹出一口气,瞧着也是忧愁得很。
“这事儿啊,也太为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