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怎么身上全都是伤?”
顾迟迟声音并不大,但是顾弛却知道这才是代表着自己妹妹这是真伤心了。
顾迟迟头低垂着,心里头酸涩难言。她努力想要把流泪的冲动压下去,但是再怎么压,也还是有几分酸涩在鼻尖。
顾弛赶紧去把顾迟迟低下的脸抬起来,起初的时候她还硬撑着,但是到底比不过她哥的力气。
有些丢人的露出一张脸,虽然未曾真正流泪,但眼眶处却微微红了。还有鼻尖,不住的吸着气。
顾弛知道自己这妹妹要脸得很,在看清楚对方的脸之后就松了手,就瞧见面前的人又赶紧低下头。
他难得哄着,“好啦,这些都是些小伤。过不了多久就能好的,哪里需要你这么伤心呢。”
他又连着哄了好几句,无非就是说自己也已经把这些伤还了回去,那些人也没从他这儿占得什么便宜。
顾迟迟在乎的哪里是这个,倒也不能说完全不在乎,只是她更在乎的是她哥连这件事情都没告诉她。她这些日子还觉得潇洒得很,如今想想,她哥受苦这么多日子她却丝毫不知道。
她忍不住瞪着顾弛,想要骂他,但到底还是把那些话咽了下去。算了,她哥现在都够疼的了。
于是她收敛收敛情绪,只装作自己已经不伤心了。顾弛就是个粗老爷们,见顾迟迟眼眶不红了,也不抽气了,还真就当作她不难过。
“行了,我去给你热饭。你坐着吧。”
一下午加晚上,顾弛都小心翼翼的不敢惹顾迟迟伤心。见到了晚上她真没再说什么,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只打算以后再把这些藏得更深点。让妹妹担心算什么好哥哥。再说了,如今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他是不可能放过的。
第二日,顾迟迟起了个大早。
她可没那么快就把这些事情给忘了。她穿戴整理好,等她哥离开之后就去隔壁找了张田。
张田此时正在家里头看书。顾迟迟先是给张田他娘打了个招呼,就进了张田的书房。这可是少有事儿,以往来顾迟迟张家大多数时候都是从张田他娘,在那里帮忙。直接来找张田那可真是少得很。
张田等她开口。
“你要去药房?”
顾迟迟点点头,“但是我在这附近不是很认得路,这不就才来找你了。”
“你去药房做什么?可是身子不舒服?”
张田有些皱眉头,担忧的看向顾迟迟。
顾迟迟赶忙摇头,“不是我,是我哥。我给他买些药。”
张田就也不再多问。“那地方我倒是知道。走吧。”心里头有点底,只怕是这些日子驰哥受伤了。
顾迟迟去药房,让张田待在外头,没去看大夫直接去了那抓药的地方。
这些日子她手里头正收着她哥给的钱,只是买点药材,倒也算充裕。顾弛身上那伤,光是瞧着就让顾迟迟心惊得很,而她知道了这个,又怎么可能真的就这样毫无顾忌。
幸好金疮药的药方算不得什么特别的秘密,后世要知道成分并不难。也亏得上辈子的记忆都十足清晰,这才能还记着。
别的她不会做,难不成还不能做点后勤了?
这一版金疮药是经过后世改良过的和如今的金疮药用料还不太一样,效果也会更好些。
她在里头买足了药材,这才提着一大包离开。
过了一两天等到顾弛再次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他妹此时坐在院子里头的板凳上,抿着唇,非要他把衣服脱了。他本来想着混水摸鱼,开个玩笑混过去却没想到对方今天坚决的很。
于是他也没了法子,只好依言将衣裳解开。
他躺在床上,露着背。就觉得背上突然冰冰凉凉的,似乎是在给抹药。
顾弛一笑,还以为他妹今天又要做什么呢。原来黑着脸就是让他好好抹药。
“行了,我自己也是抹了药的。这些伤算不得什么。”
他说着就要坐起来,顾迟迟一句话都懒得说,直接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一下子疼得猝不及防,顾弛呲牙咧嘴的发出声音,赶紧又躺了回去,算了也是妹妹的一片心意。
擦完了药,顾迟迟就走了只是留下一句话,“这药每天都要擦,洗完澡再擦。我每天都会监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