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门又打开了,“哥,我去给你整点补品来。”小姑娘眸子清亮,语调一下子软下来。
顾弛一下子被人气得恨不得打死她,一下子又心肠都被自家妹妹整得化成水。算了,顾驰叹了一口气。自己出去这么多天,她肯定在家里头也是担心的不行,让她出了这么一口气那后头就顺了。
顾弛再次能走的时候,他已经被邓儒任命为陪戎校尉。任命书已经下来了。
这对于一个才到汉中的人来说,这个任命不可谓不高。毕竟在此之前他甚至都不是一个汉中人。但是军中对此提出异议的人却没有,或许有那背后嚼舌根的,但是在明面上没人敢说什么。
毕竟这次顾驰带来的消息绝对值得这么一个位置。
那日顾驰回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找了周节,随即又让周节带着他去了知府府。邓儒听了顾驰的话,当场便连着下了十几条命令。
不过顾弛也不是什么都和邓儒说了的,起码他将西山粮食的事儿想了想,到底没说。总得有什么东西捏在自己手里面才行。周节是个好人,可不代表那邓州府就是好人了。
至于功劳一事,自然是少不了他的。若不是顾弛,只怕此时的汉中都还是一片无知呢。到时候一头雾水,撞上别人谋划已久,那可就是羊入虎口了。
说起来其实这事儿周节其实也不大高兴。他总觉得顾驰立的功劳比起升的官职来说太低了。而邓儒则是同他说,刚来的人不能升得太快。他虽有异议,但也不知道如何说。
在床上休息了几日,顾驰腿上也还没全好,但此时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周节看了他,面上就浮起一些愧疚之色。只是还没等他开口,顾弛一摆手,道:“你也说我们是兄弟,是兄弟,就别计较那么多。”
顾驰没时间在意这些,现在还不是远放松计较这些的时候呢。他猜测不超过一个半月那叛军便会到,如今汉中最需要做的是稳定民心。
“其他的暂且不说,守城这一块儿我了解得也不算很多。但是我自己这些日子琢磨下来,觉得也就是有关于驻防的。城墙加厚加高,漏洞必须补齐。还有守城河,里头的东西也该清一清。要做这些,那人就不能少。”
顾弛看了眼周节,“我想的是,是不是可以让那些民众们动起来,这些事儿光是让军中的人去做,那也没时间。更何况这段时间,对于士兵们来说最重要的应当是还得操练那些。”
周节没想到顾弛最后提出了个这样的想法出来,说实话,他一直就把这守城的事儿当成是军方这边的事儿。只打算让下头的百姓安分些,配合着就罢了。
方才听顾驰这么一说,却觉得对方说的很在理。他们军营里面的人终究还是有限的,并且大战在即,有一些操练也是不得少的。这样子分下来,那人不就少了?可偏偏这两方面都是不能少的。城墙不能不加固,而士兵也不能不训练。
这样想起来,把那些百姓号召起来说不定还真是个好法子。周节从顾弛这儿得了新法子,就又马不停蹄的去了邓儒那里去。
邓儒都数不清这段时间这是第多少次看到周节了,他咽下一口茶,看向周节。
“又怎么了?”
周节满脸兴奋,赶紧就把顾弛的想法说了,他是个实在人,在最后的时候还特地把顾弛的名字点了出来。邓儒这些日子都不知道是第几次听到顾驰这名字了。
这小子!
邓儒都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这个侄儿,真是个憨的。你自己就是个来传话的还这么积极。
而且你既然都帮着传递想法了,怎么就不加点自己的想法。不管这想法好还是不好,你多少说点难不成你舅舅还能不帮着你点。
而邓儒对周节嘴里的那个顾弛实在是印象颇深。这才来多少日子呢,在他面前就刷了这么多次脸了。不是池中之物啊。只是可惜了,现在这个时候,朝廷只怕是来不及收下此等人才的。
邓儒感慨一阵,很快就回到了正事儿上。
对方说得这法子是正经法子。军队里头目前只怕还得招人,而他这时候也正好要往那军队里头插上一手。正愁没没借口呢,这不就现成来一个。
还有对方所说的修城墙,其实还不止这些城楼加高加固这是最基本的,还有挖掘壕沟,修羊马墙。还有那最靠近城墙的那一批住民,都不能继续住了,必须空出一片空地,以防对方直接挖地道进来。再在这片空地后面修上一堵墙,再挖沟。
这些都是必须要做的,在整个汉中城墙附近都必须有这样的巩固。
周节没经历过战争,这时候邓儒说起来,他赶紧记下连连点头。邓儒扫他一眼,知道这是个实心眼的。也就不和他说其他的。
战时要做的岂止这些,不过接下来的却也不是周节能做的了。守城,先安内,再安外。而内里又是什么最重要,粮食。
汉中城内绝对不乏一些敢在这时候趁机提高粮价的商户,这些商户往往只想着当前利益,对他们来说,不管是叛军还是朝廷,只要能让他们继续做生意他们就什么都不管。
这种商户,若是没人管着,不知道闹出多大的事儿来。
该有个稽查队了。
邓儒想了想,又沉吟片刻。
“你去把你们头子,还有你所说的那个顾驰都一起叫来。”
这时候肯定会有人问,这周节的头子是谁。周节是军营里头的人,一州州府自然能掌控兵权。但是朝廷为了控制住州府,往往会有一个监军。
监军的权力可不小,此时想要做些什么大事儿,还真就非得通过对方的许可才行。
而说到汉中的监军那可就厉害了,那是个暴脾气的叫方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