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前后后大概十四个人走进了福利院,院内廊角树边蓦然探出一个个小脑袋,好奇地眨巴着眼睛张望。
“好了,具体细节已经在志愿群里说过了,那除了负责物资的同学,其他人就按之前说的三人一组,分为四组和今天的小朋友玩耍吧!”队长简略交待完注意事项,便有人三三两两分起了组。
江稚鱼眯着眼往贺知春身边又挪了一步。
哼哼,谁都别想拆开他俩,这个赌约他势在必得——
啧。
一抬眼就看见白清宵笑得极为灿烂的过来了,江稚鱼脸上的笑容蓦地消失,皱着鼻子睨他低声道:“你就知道赖着我们。”
“哪能这么说,”白清宵已经调理好了心情,笑眯眯回他,“公平竞争,公平竞争。”
去你的公平竞争。
江稚鱼从鼻子里挤出一声冷哼,转头笑着对贺知春甜甜地说:“我们今天负责的小孩是谁呀?”
“噢,噢,”贺知春对上白清宵意味深长的眼神,神经一紧,手心浮起层薄汗。
然后指了指独自扒在树后偷偷观察的五六岁的小孩,“就这个小男孩。”
“收到。”江稚鱼轻快应答,小步走向那棵大树,在小男孩面前蹲了下来,下垂的狗狗眼弯了弯,“小朋友你好呀,我们是今天陪你玩的哥哥,我叫江稚鱼,你呢?”
预想中的回答没有来,那小男孩反倒往树后瑟缩了一下,脏兮兮的兔子玩偶从怀里掉出半截。
白清宵看着小少爷僵硬的背影,忍笑掏出块牛奶糖:“小朋友吃糖吗,还是想让哥哥们带你去读绘本,玩玩具?”话音未落便被江稚鱼狠拍了下小腿,“你故意的是不是,明明是我先来的!”
“哥哥吵架了?”细细的声音就在此时传出,两人同时望了过去,剪着蘑菇头的小男孩不知何时探出了身子,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巴眨巴,“像爸爸妈妈那样。”
闻言,两人下意识对视一眼。
站在不远处的贺知春眯了眯眼,嗯看起来现在是个溜走的好时机……
“稚鱼,清宵,”贺知春举起手机晃了晃,“队长叫我去搬物资,你俩先陪小满玩吧!”
一转眼,橙色马甲消失在院里,隐没在走廊拐角中,留下一道绝望的视线。
江稚鱼见贺知春要走,急忙站起身来:“哎我和你——”
话还没说完,肩膀就被一只大手摁住了,他皱着眉瞪过去,只见白清宵笑得不怀好意地指指小满,“别走啊,你走了留我一个人陪小满?志愿活动可不是这么做的。”
“你这样我让队长扣你志愿时长了。”
“你!”江稚鱼睁大了双眼,没好气地把嘴瘪成鲶鱼状以示鄙视,“手段一点也不光明正大!”
居然拿志愿时长来阻止他和贺知春独处,居然不惜放弃和贺知春待在一起的机会也不让自己去找贺知春吗?
真是个狠毒的男人!
白清宵耸耸肩,拖着满脸不情愿的江稚鱼又蹲下身,笑眯眯说:“好了好了,小满还等着给‘爸爸妈妈’劝架呢。”
江稚鱼顿时被雷得一惊:“谁跟你爸爸妈妈,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
虽说的确不甘心,但做事不负责确实不太好,江稚鱼扯起一抹笑看向眼珠子滴溜溜转的小满:“小满,我们没有吵架噢,是这个哥哥单方面欺负哥哥我,你不要跟他玩了,跟小鱼哥哥玩吧!”
小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看着江稚鱼说:“哥哥你好幼稚。”
“我幼——”江稚鱼瞪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偏头和白清宵对上视线,“他个小屁孩他说我幼稚?!”
白清宵憋笑看好戏,没有回应江稚鱼的怒气,转而对小满说:“哥哥是学画画的,学画画的人总是要有童心的对不对?”
闻言,江稚鱼手指僵住,警惕地瞥了白清宵的侧脸一眼。
怎么这会替我说上话了,是在装好人吗?
不过效果还挺好。
江稚鱼见小满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后心想。
小满抱着脏兮兮的兔子玩偶蹬蹬走了过来,“哥哥你会画画?”
“那当然,”江稚鱼不禁挺了挺背,勾起嘴角说,“哥哥学了十几年画画呢。”
说起画画,那江稚鱼真是滔滔不绝了,牵起小满的手一大一小往彩绘室去了,全然不顾落在身后的白清宵。
望着幼稚得如出一辙的俩人,白清宵失笑地摇了摇头,摁灭手机屏幕迈步跟了上去。
“叮咚。”
贺知春刚跟队长解释完自己为什么脱离了自己小组,正心力交瘁呢,微信便弹出了条信息。
【白白白白眼狼】:进展顺利,谢了。
见状,贺知春一直吊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瞬间感觉自己老了十岁。
自己的恋爱还没着落呢,先操心起兄弟的爱情了。
认命地抬起本不属于自己任务范围内的零食饮料,贺知春在心里暗暗发誓——
死小子要追不到江稚鱼必须给自己赔一大笔精神损失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