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宁平公主府邸前,不好闹出事来,吴氏也不欲与她纠缠,没想到对方还是找上门来给她找不痛快了。
待她说完了,吴氏才冷笑道:“梁夫人说够了没,说完了就来算算我们的帐?”
忽然一把夺过车夫手中的马鞭,“啪”地一下甩在梁夫人脚边的青石板上,瞬间就留下一道白色的鞭痕。
梁夫人吓得脸色苍白,就差一点点那鞭子就落在她身上了,她颤巍巍道:“你……你这个母老虎这是在做什么?”
“要么道歉让开,要么我给你一鞭子,自己选。”
吴氏一边说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鞭子,发出“啪啪”的响声。
梁夫人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四处看看发现有好些个相熟的夫人围观,想让开又觉得没脸,不让开这个母老虎可是真的会打人。
她有些进退两难。
好在女儿给了一个台阶。
梁安安拽着自己的母亲道:“娘,我们是来参加宴会的,去晚了岂不是对宁平公主大不敬。”
梁夫人嘀嘀咕咕道:“我……我还有正事,不跟你计较。”
她才走了一步,便被一阵鞭风阻去了去路,那鞭子离她的脸几乎只有一毫米,只差一点她就毁容了。
梁夫人惊叫一声,“你……你……”
吴氏道:“怎么?你不是喜欢惹事吗?”
梁安安捏紧拳头,将母亲护至身后,低眉顺眼地瑟缩道:“侯夫人都是家母的错,安安给你们赔罪了,府上的损失,我们梁府也会一并承担。”
梁安安表面谦卑有礼,看起来是个讲道理的,可实际上叫外人看见的是一副柔弱可怜之态,好似是吴氏在故意为难她,人天生就喜欢同情弱智,明明这件事是对方挑衅在先,可如今围观的人早就忘记了,只觉得吴氏性格跋扈泼辣。
吴氏大概也知道这小姑娘的心思,可她毕竟是长辈,实在不合适与她计较,于是淡淡道:“梁夫人倒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梁夫人哪里敢再说什么,脚下打着摆子,在女儿的搀扶下,同手同脚离去。
解决掉碍事的人,吴氏八风不动,看着呆落木鸡的女儿,随意道:“走吧,不要傻愣着了。”
宋琢玉目睹全程,发现这位梁姑娘挺不简单的,但更让她意外的是侯夫人吴氏,她的气场十分强大,是从前的她非常喜欢以及欣赏的那种女子,似乎只要提起枪就可上阵杀敌的那种强大,而不是自己这种,因为能力不足,所以只能在诡计手段上下苦工。
她一直盯着吴氏看,连吴氏都察觉了,忍不住问:“怎么了,可是吓到了。”
宋琢玉忍不住笑了,“没有,只是觉得夫人好厉害。”
吴氏摸摸她的头,道:“嗯,放心我会保护你们的。”
霍溪在一旁看着两人互动,竟然有些吃味了,神情不自然地别开眼去。
进了宁平公主府,不管有没有脾气的人都收敛起来了,这位公主虽无实权,可皇上也礼待她三分。
三人由丫鬟安置好了坐席,等宁平公主前开开宴。
几十张坐席,却无一人说话,只能听见一些轻微的衣料摩擦声,甚至宋琢玉还注意到一位小姐似乎是身体不舒服,想要咳嗽,却不得不忍住,一张笑脸被憋得通红。
旁边的妇人,板着脸紧紧地盯着对方,唯恐她发出一些不合时宜的声音,丢了脸面。
干耗了一会,走来一位十分体面的嬷嬷,笑着让众人在园子里随意活动,至于什么原因并未说明,显然是宁平公主有事耽搁暂时不能前来。
在场的都不敢怨言,三三两两站起来跟素日里的熟人打招呼寒暄,互相夸赞吹捧。
有人上来与霍溪搭话,都被她毫不客气地撵走了。
等没了外人,霍溪便在一旁小声地给她介绍那些个贵妇人。
哪些人好相处,哪些人招人讨厌,哪些是墙头草都说得明明白白。
等粗粗介绍了一遍,霍溪就兴致勃勃要带宋琢玉去玩。
她一直记得宋琢玉称自己从未来过这种场合,今日便是要给她开开眼界。
吴氏有心阻止,又担心拘束了女儿更惹得她厌烦,只好叮嘱一番才放了行。
姐妹两个并行而立,于花丛中穿梭。
霍溪便滔滔不绝地给宋琢玉讲起宁平公主府这园子的来头。
据说是前朝一位造园大家耗费毕生心血打造而成,园中五步一景,十步一楼,处处藏着这位大家的设计巧思。
若不是如今的平乐宁平公主好开宴会,她们怕是都没有机会欣赏这样的名园。
两人边走边说,不知不觉就走得有些远了,霍溪也担心一会走远了不认得回去的路,四处张望,看看如今到哪一块地方了。
也是这时听见花丛后有两人在说笑。
几乎是下意识的行为,两人缓慢靠过去,透过披离的枝叶,原来是两位夫人在闲聊。
那两人霍溪给她介绍过,是出自与侯府地位相当的一家勋贵。
两人都没有上前与人打招呼的意思,正准备离开。
忽然那两位夫人之中一个较年轻点的说:“刚刚那两位是谁,怎么大庭广众之下地就闹起来了,起点口角也就罢了,怎么还口口声声叫人家母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