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对,不该是这样的。
姑娘应该站出来与他同仇敌忾,甚至以死相逼,发誓这辈子只愿意嫁给自己的。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错了,而且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明明姑娘之前说过的,他可以纳妾……
齐勇也叫这一连串的事情弄糊涂了,赶紧上前跪在儿子面前,哭诉道:“夫人恕罪,奴才的儿子肯定是得了失心疯,所以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夫人饶她一名吧。”
失心疯?齐凡听到了关键词,疯狂摇头,忍着胸口的剧痛,艰难地往宋琢玉那边爬:“我没有得失心疯,我说的都是真的,姑娘求你,说句话,明明之前……”
“滚开,下流的东西,你是什么东西,敢说出这样厚颜无耻的话?”
宋琢玉一脚踹开,打断齐凡的话,随后抱紧霍溪低声道:“不要难过,不值得不值得。”
抽着空,她冷漠地扫了齐凡一眼,对方控制不住地颤抖,完全不敢相信。
霍溪趴在宋琢玉怀里,压制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齐勇已经彻底没办法了,儿子这般烂泥扶不上墙,明明他这一辈子可以在侯府安稳到老,可现在一切都毁了。
他顺着宋琢玉的话道:“夫人恕罪,我儿定然是得了失心疯,还望夫人不要与他计较。”
齐凡想要分辨,奈何惊惧之下居然发不出声音来。
事情总是要收尾的,吴氏看了一眼齐家父子,又看了一眼柳絮。
柳絮立刻磕头请罪,“夫人奴婢已经知错,齐管家瞧不上奴婢,奴婢也不愿给他做妾,所以恳请夫人赐奴婢一碗落胎药吧。”
吴氏不由得高看她几分,点点头道:“身为丫鬟你私下与男子勾连,犯下大错,本该拉出去发卖,可考虑到你年幼无知,又是被男子哄骗,我便网开一面。”
她的目光移到齐家父子身上,眯了眯眼道:“至于你们,欺辱无辜少女,致使对方怀有身孕却不肯负责,年在你们祖上昔日的情分,我便不多说什么,只是从今日起撵出侯府,再不许以侯府的名义在外行事。”
齐家祖上是侯府的家奴,因其立了大功,便脱去了奴籍,吴氏虽然厌恶齐家父子的嘴脸,却也顾念其祖上的功劳,并不想弄得太难看,只想赶紧把人弄得远远的,不要再跟自己的女儿扯上一丁点关系。
“慢着。”
说话的是宋琢玉。
齐凡艰难地抬起头看过去,他心里生出一分希冀,姑娘还是舍不得赶他走吧。
“他欺负了柳絮,害了她一生,总是要负责的,我觉得齐家应该拿出半副身家给柳絮做补偿。”
齐勇不可置信地看向宋琢玉,结结巴巴道:“这如何使得,他一个贱婢,凭什么……”
吴氏一双锐利的眼睛看向齐勇,齐勇不敢再说了。
“这话有道理,她肚子里毕竟是齐家的骨肉,于情于理都该给她补偿。”
柳絮惊喜地叩谢,“奴婢多谢夫人为我做主。”
吴氏摇摇头,傻丫头只看见眼前这点蝇头小利,却不知道出了这么一件事,她往后的婚配怕是难了。
趴在地上的齐凡,似乎到这一刻才彻底接受了现实,可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信。
可他太疼了,说不出话来,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就被下人架着连同其父亲丢出了侯府。
解决了碍眼的人,吴氏舒了一口气,同时又有些烦恼,她与齐凡了连孩子都有了,往后也不好婚配了,留在府中也容易被丫鬟议论。
吴氏最终决定还是听听她自己的打算,不管怎样,这丫鬟也算是帮了她一个大忙了。
“关于你,我目前提供两个选择,第一,给你一大笔银子放你回归良籍,从此自谋生路;第二,你仍旧留在侯府,只是要打发去偏院干活,每月月例变为从前的五倍,若是往后遇到良人,亦可出府嫁人,若是你还要别的想法,亦可一并提出。”
柳絮诚恳道:“夫人可否容奴婢考虑一二。”
吴氏点头应下,毕竟是人生大事,值得好好想想。
柳絮告辞之后,屋内只剩她们三人。
宋琢玉轻轻地拍着霍溪的后背,帮她舒缓情绪。
霍溪抬起头,一张脸上满是泪痕,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了一声娘。
吴氏看得心疼极了。
双手微微张开,一脸期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霍溪也不再克制扑倒侯夫人怀中,大哭起来。
宋琢玉微微福身,告辞,给母女两留出空间。
宋琢玉快步走出院子,加快速度,很快就追赶上了连廊之下的柳絮。
在路过她的时候小声道:“跟我来。”
柳絮立即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