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永昭肩膀被刺中,发出一声痛呼。
好在青黛那边的黑衣人已经被解决,青黛持着软剑过来,黑衣人见同伴已死,下手更是不留情面。
几番打斗下来,青黛也受了伤,才勉强将那黑衣人解决掉。
“姑娘,时辰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回府”不然让大太太秦氏知道了,怕是会生疑。青黛小心简单处理了下伤口,待会再去马车上将衣服换了,应该就瞧不出异样。
沈云漪原本今日是来陪秦氏去寒山寺上香,她使了些小手段让秦氏同意她先回府,半路上又变道来的乱葬岗,若是耽搁的时间太长,定会引起别人怀疑。
“姑娘,那……那人不见了!”
青黛指着本来躺着人的地方,如今哪里还有人影。
沈云漪微眯起眼,眼神中闪过杀意。她们今日来,为得就是她沈云芳,没想到还是让她逃过一劫。难道真的是她的女主气运未绝?
不过那又如何,既然让她重来一次,不管沈云芳有什么女主气运,在她沈云漪的这一生里,她就是主角。她要让上辈子、这辈子那些想要害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没事,总还有相见的机会”
今日秦氏,想必也不是单纯的来寒山寺上香祈福那么简单,她今晨起时心不在焉的模样,想必已经得到些消息。
“可是姑娘,他怎么办?”
青黛将软剑收好,为难的看着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裴永昭。“杀了?”
早就醒来的裴永昭心中一沉,仍旧闭着眼装死。
“不必”
“可是姑娘,他今日撞见了我们,若是他胡说泄露出去,定是对她们不利的”。若是以后会惹出麻烦,不如今日就将人解决掉,反正是在乱葬岗,也省事。
“帮我一下”,沈云漪取出两枚药丸,一红一白,在青黛的协助下,直接塞入裴永昭的口中。这药丸遇水便化,还不待裴永昭吐出来,已经顺着喉咙流入腹中。
“这药丸,一枚是药,一枚是毒。药可以医治他身上的伤,算是报了刚才的相救之恩。这毒,下了肚后三日内毒发,毒发时肠穿毒烂……”
“你!呸呸呸”沈云漪话还没说完,裴永昭猛地坐起身,一只手扣着喉咙,不停的干哕着。“你这小姑娘,年纪不大,怎么心肠这样毒辣……咳咳咳,呸呸呸……”
就知道他是在装神弄鬼,沈云漪冷笑一声,“世子殿下不用紧张,若是您能帮小女子守住今日的秘密,我便将解药给你。”
“答应你便是,若是我把今日的事说出去,必天打雷劈!”说着裴永昭伸出一只手,“快把解药给我!”
从袖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沈云漪扔给裴永昭,随即起身与青黛离开,“每半月服用一次解毒丸,连服一年,体内的毒才能清除干净。”
接过药,先吃了一粒,不知是药真的起效了还是他的心理作用,裴永昭感觉刚刚还发紧的喉咙,松缓了许多。
“对了裴世子,你手里的解毒丸是三个月的量”沈云漪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你……咳咳咳”
———
寒山寺,正在禅房参悟佛法的净圆大师突然睁开眼睛。
“大师,外面来了一位小施主,说是您的故人,非要见您,我们实在是拦不住”小沙弥挠着光头,满脸为难的模样。
“哦?那便让他进来吧”
今日寺内倒是热闹的很,刚刚送走了沈家大太太,又来了他的一位小故人。净圆大师整理了下仪容,待看到推门进来的裴永昭时,脸色微变。
“贤侄为何如此狼狈?”
裴永昭脸色一红,“伯父,侄儿想要来寒山寺借宿几日。”说来也是倒霉,今日裴永昭原是去当铺当些随身的玉环玉佩之类的,换些银两,他想要去迁州投奔外祖蒋家。
舒郡王府被抄,爵位被夺,皇帝念裴永昭年幼,饶他一命,将其贬为庶人。
从小衣食无忧的裴永昭一下子没了依靠,只得变卖身上仅剩的值钱物什换取盘缠。
却不想今日刚出当铺便被宵小之人盯上,抢劫了他的银两,还将他截杀在了乱葬岗。
真的裴永昭其实早就死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已被洗劫一空。
如今换了芯子的裴永昭,身上受着重伤,还被那小姑娘下了毒,他只得凭借着原身的记忆,来寻这位他父王生前的好友,净圆大师相助。
净圆大师剃度前也是宗室子弟,却无心仕途,一心研究佛法,十五年前了断红尘,在寒山寺出家为僧。
舒郡王与净圆大师从小一起长大,交情深厚。裴永昭小时候,舒郡王也常带他来寒山寺拜访。
如今舒郡王府出事,旁人都躲避不及,若是还有谁能相助,恐怕只有身为方外之人的净圆大师了。
“开智,你去收拾一间禅房出来,天寒地冻,再添一炭盆。”
“是”
开智双手合十,轻轻颔首。“请小施主随我来”。
“谢谢大师”
诚心道过谢,裴永昭被带到了后院的一间禅房,禅房不大,但是收拾的干净整洁,又添了炭盆,屋里顿时暖和起来。
“这是金疮药,你待会换上干净衣裳后自己擦上吧。”开智将一身干净的二衫放在床榻上。
“谢谢师傅”禅房里暖和,裴永昭本来冻僵的身体也暖过来,身上的伤口疼的更加明显,他便不再多加客气。
寒山寺坐落在冷泉山山顶,冷泉山以一眼冷泉闻名,相传这泉水冬暖夏凉,水质清甜甘冽,不少文人雅士都以取冷泉水泡茶为一雅事。
在寒山寺住了大半月,裴永昭身上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
就在他准备去向净圆大师告别,准备动身去迁州外祖家时,却被告知,有人要接他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