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她就是偷走她人人生,被人厌恶的窃贼,沈云芳是惹人怜爱的受害者。
如果沈云漪没有记错,前世她便是在靖远国公府上,被沈云芳算计,背负上了蛇蝎女的名声,以前与她交好的世家小姐也都从此与她疏远,她以前辛苦经营的好名声,也渐渐转移到了沈云芳身上。
好像沈云芳回来后,所有人都开始围着她转,所有事情,只要是发生在沈云芳身上的,最后的结果也往往都是对她有利。
命运的齿轮又转到了同一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这次,是走向什么样的结局。
“姑娘,五爷回来了。”
小丫鬟在门外通报的功夫,沈书珩已经进了屋。
“满头的大汗,苏叶,快拿汗巾来,青黛,你去旁边鹿顶房子把绛珠做好的梅花汤饼端一碗过来。”
“五……六姐,不用忙活,我歇一会就去给母亲问安。”摆了摆手,沈书珩接过苏叶递过来的汗巾在脸上胡乱抹了一把,又看到青黛端上来的状如梅花的汤饼,新奇的凑上前去。
院子里的白梅开了,绛珠采了白梅花瓣和面,将面饼制成梅花花瓣的模样,煮熟后再放入熬煮好的鸡汤中,鸡汤的醇香中暗含着梅花清冽的香气,沈书珩连着要了两碗才停。
“你倒是说说,这寒冬腊月的天,你怎么跑出的这满头汗”沈云漪无奈道。
沈书珩是苏姨娘所生,苏姨娘没有福气,生产时恰好碰上难产,用尽最后一口气生下沈书珩便走了。
沈书珩自小养在秦氏跟前,又因着沈府孩子少,他与沈云漪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也如同胞姐弟一般亲厚。
平日里下了学,也是先来静雅轩讨口吃的,将当日的新奇见闻与沈云漪说说。
“六姐,你知道舒郡王世子吗?”沈书珩一脸神秘的凑到沈云漪跟前。“就是前些日子被圣上下旨赦免的裴永昭。”
他这副表情,沈云漪再了解不过。
宠溺的将桌上的果子都推到他跟前“说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话说回来,也不能再叫他舒郡王世子。”毕竟舒郡王府被抄,舒郡王也没了,他们家的爵位都没了。如今的裴永昭只是个普通宗室。
“这些你又是从哪里听说的?”
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到沈书珩手上,沈云漪笑着问道。
“我自是知道的,只不是不知裴永昭竟然不是传说中的草包”
“哦?”本来没有几分兴趣听的沈云漪坐正了身子,有些好奇的看向沈书珩。“你今日见到他了?”
“嗯,他今日入的宗学,学官将他分到了我们学舍。”
“你们不是小学学舍吗?他年纪比你大上不少,不应该去大学?”看沈书珩手上的桂花糕没了,她又递过去一块酥琼叶。
虽然规定女子不能入宗学,但秦氏也是帮她请了女先生,沈云漪自小也是学过四书五经的。学问造诣上不比那些上过学的学子们差。
所以沈书珩喜欢跟他六姐姐说话,说什么她都能听得懂。
“嗐,或许学官也听说过他草包的名头,怕直接让他去大学,会丢人吧”,吃完手中的酥琼叶,沈云珩不客气的又拿起一块,上面涂着蜜糖,又用芝麻油炸过,酥甜焦香,他就知道六姐的院子里好吃的多。
“晌午算筹课上,裴承霄本想害他出丑,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解出了许先生出的难题。”许先生严苛,难得冲他们露出笑脸。
不仅是算筹课上让裴永昭露了脸,下午的骑射课上,裴永昭也展现出熟练的骑射功底,让想要看他笑话的人彻底闭上了嘴。
裴永昭前世曾经在外蒙执行过一年的任务,骑射也是在那时学的。
当时给他培训骑术的老师可是囊括过国内外各项大奖的专业选手。至于射箭,也是老师顺带手交了一下。
说来也是奇怪,若是让裴永昭背些文化常识,他就算念上十遍也记不住三句。但是在这各种冷热兵器的使用与搏斗技巧的学习上,他却表现出惊人的天赋。
“学官说了,今年与往年不同,开春之后还有一次考核,跟每年例行的秋考一样,考核合格者可以入大学学习,想必裴永昭过了年便可以入大学了。”说到这里,沈书珩明显有些失落。
他随了父亲沈柏舟,在文化礼仪学习上天赋极佳,但却不善武艺,至今还不敢上马。因着这事,没少被同窗笑话。
“考核又不单是只考骑射,你的算筹跟四书五经每次都是甲等,父亲不是说了吗,待天气暖和些,再单独给你请各骑射师傅。”
又与沈云漪聊了几句,沈云珩便去秦氏院子请安了,静雅轩又安静下来。
“姑娘,刚才夫人命制衣匠来府里,说是要给你和五姑娘再做几身出门的衣裳……”绛珠欲言又止。
“东府老太太刚才命人来接姑娘过去用晚饭,还让五姑娘一块过去”。
紧邻沈府旁边的府邸是沈柏舟伯父的。绛珠口中的东府老太太,便是沈柏舟的伯娘,也是沈云漪与沈云芳的伯祖母。
“伯祖母想必是想见见五姐姐,无妨,你去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