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吗?不,顾昀砚只瞧见这个人清瘦了许多。
短短一瞬的视线交锋,心中也是感概万千,似乎从那伪装出来,淡然自若的目光中读出了潜藏在内心深处的仿徨,挣扎和痛苦,那些难寻的小细节,捉模不透的短暂露出的情绪,谢霁寒若是真心想要藏着,让人看不出来,那便是真的不能窥探分毫,顾昀砚了解他的。
谢霁寒,他太瘦了。
顾昀砚第一眼清楚地用热烈目光描摹出他的全身,他的轮廓,只有这一个念头。
他身着一身素白色长袍出现,很突然,谢霁寒这是第一次在他面前,换上了平西侯的装束,礼数周全,教人挑不出错来。
可顾昀砚知道,这个人从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
这没有他陪伴在他身侧的十年,他变得犹如玄铁,沉冷且寡言。
他从前喜欢穿着各种鲜亮的衣服招摇,颇受宫内外的女子追捧,人生得意须尽欢,戏文中所唱的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也不过是他这样。
他从前最是不喜这种厚重衣服,曾放言,这种衣服若不是能撑出气势,不显岁数,怕是根本没人买账。
可如今换上了,连他不喜欢的礼数,也做得教人挑不出毛病。
顾昀砚怅然若失,是他没有失了誓,没有守护好他,各种难受心思涌上心头,过往的回忆犹如走马灯,尚且历历在目,恨不得,正是失神之际,却见视线里那道身影在往他身边靠近,凑近,一阵轻风袭来,似乎随风飘落下几片树叶来,正好顺着少年弯下的脊背落下。
谢霁寒声音清清冷冷,语气不像是催促,嗓音犹如尘封已久,教人欲罢不能的醇香好酒:“陛下明察,臣前些日子身体略有好转,便命管事整点库房,送上来的清查账本中的确是丢失了汝笛和油画两样,臣本意明日向陛下禀明,却没想正巧碰上了前来探查此事的淮舟,便一道前来。”
苏盛自是不敢催促陛下,失神愣神的光景,在场的人心中都各自捏了一把汗。
往来陛下恩赐,苏盛自然是最清楚的,真正进献来的汝笛,它的背面是可以刻字的,而陛下赐给平西侯的那个,背面正是刻着如钧两字,此事旁的人不知,他也是意外发现,自然不敢多言。
顾昀砚闻言,失笑:“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