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便走,没想到被他一把拉住,紧紧搂在身前,下巴搭在她肩头说:“别走。是我错了。”
懒得理他,狠狠踩在他脚上。
“呃。”他往后退了两步,弯腰抚脚面。
“你要是欲望没地方发泄,我可以给你找路子。别烦我了,还要上班呢。”她转身便走,轻轻带上门。
但随叫随到的意思是,这一次完了,还会有下一次。
下午2点,林羽童沉浸在一页一页的PPT里,手指翻飞,忙着写一些乍有其事的广告宣传语。
桌面传来震动,顾姐和孟朗朗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毫无动静。
她俩一齐看向林羽童,她只好停下,拿起手机,看过号码后翻了个白眼。
起身到茶水间接电话。
“你又怎么了?”林羽童说话像炸了毛的猫。
叶恒祯低声呻吟:“呃···痛···我的背半边失去知觉···”
“我把□□师的微信给你。”她翻出一张截图,发给他。
“你能不能帮我···我打翻···呃···”明明是求救,他的语气却像即将进入高潮。
“不能,我上班呢,你自己想办法。”说完,立即摁下红色按钮,结束对话。
上过一次当了,需要让他再学习一次狼来了的故事。
回到工位上,林羽童刚敲下两行字,就停下手指,眼神放空,不知道想什么。
缓过神来,继续写几行,觉得不对,又删掉。
几个回合下来,PPT就多了两页。
顾姐从旁边走过,看了眼内容,说:“这什么啊?我觉得不太通顺。”
林羽童从头读了一遍,逻辑确实有些跳跃。删掉刚才写的,全部重来。
可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一坐在屏幕前,就浮现叶恒祯那张眉头微皱的脸。
为从这种状态抽离,她喝了杯咖啡,关掉手机。
尽了全力不去想他,勉强将PPT完成,交了作业。
和老板开会,看着屏幕,思绪却跑到几公里外。
老板提问,她说的前言不搭后语,老板听完额头急的川字纹加深。
顾姐小声问:“你今天怎么魂不守舍的?”
林羽童赶忙否认,只说最近没睡好,精神差。
一到下班时间,她第一个从办公室出来,打车直奔叶恒祯的家。
走到门口,发现大门敞开,听见熙熙攘攘的声音传来,屋里想必有不少人。
她慌了神,准备打120。
刚走进去,整间屋子被烟气笼罩,入坠雾中。她被呛到,嗓子闷闷地咳。
除了呛,还觉得燥热。夏天的烟熏火燎,把屋子变成烧烤炉,炙烤着每个人。
两个消防员顶着头灯,检查天花板有无余烬。
半个厨房的墙壁都变黑了,像喷了一层黑漆。灶台和橱柜盖上雪白的泡沫,锅碗瓢盆翻倒在一旁。整个地方一片狼藉,像刚从战场上回来。
见她进来,一个阿姨一边扇风,一边气冲冲讲:“小姑娘,男友伤成这样,烧饭要烧掉整间屋子。你好歹帮一下呀。”
消防员也出来说话:“幸好他机灵,摔倒了打119,控制住火势,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这个女友也不管管!”另一个阿姨也加入到对话。
“我不是他女友,我是他姐。”她第一反应是澄清身份,而后理直气壮:“再说我这不来了吗。”
“啥关系不重要,下次早点,他前脚打119,后脚找居委,这才得救。”消防员检查完毕,打开门要走。
两个居委会阿姨叮嘱林羽童:“闹别扭我们懂,但他行动不便,给你做饭还摔在厨房,差点把自己烧了。多好的男孩,你要珍惜。”
她面上客气,感激阿姨和消防员,是自己的过错,烦她们费心。
送走阿姨们,关上门,她神色冷得能把叶恒祯冻住:“你干什么?”
他坐在椅子上,额头流汗,镇定自若:“想你来,尝尝我的手艺。做到一半,背痛打翻了锅,火势控制不住。”
林羽童讲不出一句话,只是紧咬双唇,怔怔看他,眼丝红红的。
叶恒祯见她呆滞,以为被火灾吓到,便指着厨房:“要不要吃我煲的汤?尽力抢救出一碗。”
林羽童忍回泪水,被他劫后余生的乐观逗笑,刚要骂他没心没肺,却看到他朝自己歪头微笑,纯真得像个狗狗。
吸了吸鼻,问他:“好吃吗?”
“你尝尝。”
她蹑手蹑脚走进厨房,地面铺了一层灰烬,一步一个脚印。
台面一角有个小锅,透过玻璃盖子看到里面煮到烂熟的食材,汤只剩下锅底一小份。
连汤水带食材一起倒进碗里,端出来走进客厅,可没有桌子能放下,又端了回去。同时喊上他:“一起吃吧。”
叶恒祯顶着背痛,一瘸一拐走过来,每一步都艰难。
她伸出手想扶,他却扬扬手:“快喝汤。”
汤微热,抿了一小口,发现甜鲜至极。从未吃过如此鲜美的汤水。
“好喝。”又舀了一大勺,送进嘴里。
他眼里有极浓的爱恋,将她包围。
她盛出一勺递出去:“你要不要来点?”
他摇摇头,推回去。
“一碗汤不能收买我。”她一边喝一边说。
“从没这么想过。”他每个字都沾着欢喜。
她把汤里的鸡块细嚼后咽下:“看来你跟孟朗朗说的是实话。”
他挑眉:“什么实话?”
“说自己留过学。”说完,碗已见底。
“你怎么判断的?”
“做菜这么好吃,都知道留学是一座巨大的新东方烹饪学校。”她一边说,一遍扫视凌乱的台面,不确定水龙头能否正常工作。
“找什么呢?”
“你家水龙头还能用吗?”她指指蒙上一层灰的水槽。
叶恒祯轻碰开关,水通畅地流出来。
她把刚才那只碗放到水龙头下冲。
叶恒祯一把夺过来,把她赶到一旁:“我来。”
林羽童碰了碰他的背,痛得他缩起来,碗哐当一声掉进水槽。
“对不起啦,你需要休息。”她挤出洗洁精,把碗洗干净,“你去床上侧卧,好得快些。”
他不怀好意地笑:“你的意思是,让我在床上等你?”
林羽童往他身上泼水:“你要是改掉开黄腔的毛病就完美了。”
水落在地面,混上灰尘,变成泥点子。
叶恒祯环视这一团糟的地方说:“恐怕我要另找个地方住了。”
“是呀,你还要给房东解释,说不定还要赔钱。”她擦干手,把碗放好。
他转转眼珠,略带迷惑地说:“什么房东?这是我自己的房子。但也要重新装修。”
年纪轻轻买一套市中心的房子,人不可貌相啊。
林羽童思索着,抬头对上他的目光,立即反应过来:“你住我家要交房租的,房租很贵。”
“我没想这么想过,”叶恒祯笑得暧昧,“还是说,你想让我住?”
“不想。”
他忧心忡忡:“我万一在别的地方摔倒、烧着自己···说不定,再看见我就是盒装的。”
林羽童发现叶恒祯画了一张道德符咒,贴在她身上,效果是一拒绝他就良心有愧。
况且,他还用一双可怜兮兮的狗狗眼看自己。
她决定投降,深思之后说:“你下周来我家住吧。”
“真的吗?”他开心得就差转圈圈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