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柠毫不客气地坐到了他对面,顺便还给自己点了一份咖啡。
陶然很想翻她个白眼,但现在是公众场所,只能忍着。
“有事?我有事。”没好气的一句,是在表达不满也是在逐客。
有事没事都给我一边凉快待着去,没看到我现在正忙着呢。
“是我。”
陶然起初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可等会反应过来后,他看着封柠脸上的表情后,才正视她,于是知道她不是在开无聊的玩笑。
“是你吗?”
他的愤怒不言而喻,他的理智几乎崩盘。
可陶然还是先是忍了一会,然后几乎是咬着牙对着封柠说出这句跟废话差不多的废话。
他真的有在很努力很努力地平息怒火,希望能够克制住自己,听完封柠接下来说的话。
这样有点窝囊,可是他不希望自己在不清楚全貌的情况下,做出大庭广众之下泼女孩子咖啡这种有违家教的事情。
虽然真的他很想泼她。
可就在他这么努力的时候,封柠却在近乎玩味地看着他,似笑非笑,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很滑稽有趣一样。
“给你发照片的人是我。”
没有藏着掖着,封柠非常痛快地承认了这一点。
她直视着陶然,只觉得畅快,十分的畅快。心里的恶气有被好好的出了一口。
“你玩我呢。封柠,你玩我呢。”
自她承认以后,陶然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越来越差,甚至阴沉地能滴出水来。
可是封柠看着他,心里并没有丝毫的害怕,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她好像丝毫没有意识到她究竟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或许她知道,只是毫不在乎而已。
陶然心里紧绷的那根弦一下子就崩断了,崩的一声,就断了。
恰好在这时,封柠的饮品被服务员端了,陶然一把夺过,把它泼在了她那张该死的脸上。
封柠尖叫起来,周围也传来一阵惊呼声,只是又瞬的安静下来。
泼完一杯不够,陶然紧接着又泼了封柠第二杯。
这杯是他当时等人等的实在不耐烦的时候点的,本意是想喝点东西平复下心情,却没想用到了这种地方。
发泄玩清绪后,陶然冷静下来,他看着面前被泼了一满杯咖啡的封柠,一言不发。
她的精致妆容算是彻底毁了,睫毛膏被晕染成一团,口红也是斑驳不堪。与此同时她的嘴角还残留着几滴尚未完全被解决掉的咖啡液。
除此之外,她的上衣更是惨不忍睹,上面大片大片的全都是棕色的污渍。
“你个疯子。”
封柠不可置信地看着陶然,陶然他,竟然对女孩子做出这种没有半点风度的事。
风度是要给的,但是你,不配。
陶然不打算再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打算把钱付完后就直接离开了。
可看到一边不小心被波及到的店员被吓到有些手足无措,甚至不太敢跟他对视。看到老板从收银台走过来,面带忧色,担惹事的客人出更大的事故。
陶然觉得有些抱歉,带来麻烦并不是他的本意,他不是故意想来打扰咖啡店的生意的。
为表示歉意,他多留下了几张红色现金才离开,离开时门上还传来了好听的风铃声。
事情发展得太快,总共不超过一分钟,老板他还没来得及处理,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不过这是一件好事,老板松了一口气,还觉得有些高兴,不仅为那可能到来但却没有到来的麻烦,还有桌上那小一千的现金。
泼人的男孩离开后,被泼的女孩连脸来不及擦,匆匆翻了包里的红色钞票,然后拿出两倍压在上面才结束。
接着,她扯了几张纸,推开门,门上又传来一阵好听的风铃声。
想来是去找那个男孩了。
老板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是围观了一档八点档的青春狗血疼痛剧,心想,这可真心抓马。
陶然在外面走着,后面传来急切追赶的脚步声,他还在心想,这谁啊,怎么这么急。
封柠就赶过来,一把扯住他的手臂,把陶然活活调转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角。
“你凭什么走,陶然,你凭什么走。你凭什么这么一走了之。”
陶然那是震惊的,连一个以f开头的英文单词都忘了说啊。
不是,你是不是有毛病,你没事追出来干什么。你是真的想被打,真的以为我就一定不会打女人吗。
此时一万句脏话从陶然上空飘过,但这次,他忍住了。
古希腊著名的哲学家赫拉克利特曾经说过,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而他,在同样的人身上决不能栽倒两次。
“封柠啊,你有病啊。”
这话听起来真像骂人,但是苍天明鉴啊,陶然可以发誓的,他可没有在阴阳怪气。
他是,真心,真心,发自内心地这么想,也这么问的。
至于封柠接不接受,接受后会不会在大马路上发疯之类的事,关他毛事啊。
竟然拿他母亲的事开这种恶劣的玩笑,真的不觉得自己像只下水道里的老鼠吗?又脏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