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尽全力,快要接近窗口的时候,希达的双手已经被勒得通红,腿上也蹭破了皮。
咬紧牙关拼命向上一够,她终于抓到了栏杆,稍稍喘息几口,一鼓作气,她用另一只手把绳子绕过身上在窗子的栅栏上打了个死结,终于可以松口气了,希达半挂在窗边,紧紧地抱住栏杆。
“王子殿下,我这就来就您,您放心好了。”紧要关头,希达不忘露个脸表表忠心,因为脱力,她的声音都是断掉的。
“不急,我很好奇,希达,你不是已经死了么?”伊兹密王子在窗内和她对视着。
怎么不急,现在是救命啊,这位王子大人怎么磨磨蹭蹭尽抓着点小事不放?希达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自己的人一样被吊在空中,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王子殿下,神明保佑我并没有死,我当时只是被人击倒在地上晕了过去,醒来才发现自己被敌人当做尸体扔到荒野了,我十分担忧您的安慰,本来想直接来就您,但一个人势单力薄,若是反而拖累了您岂不是我的罪过,所以我想着去报信搬救兵,刚好在丛林里遇见路卡大人,所幸殿下您平安无事。”希达不看闪躲,毫不回避地望着伊兹密王子,语气既自责又忠诚。
“希达,你很聪明,当发现情形不对懂得装死谋求后路。”伊兹密的声音还是那么醇厚动人,只是内容就不太美好了,“更为聪明的是,你最终还是回来了,知道么,之前要发给各处诛杀你的信件我已经想好了。”
希达浑身发毛,扯开嘴角,“殿下,你说什么呢。”
伊兹密用手势止住她的话,“生死面前,最忠心的勇士也会有恐惧,但怎么选择才决定了一个人是勇士还是懦夫,是忠臣还是叛贼,希达,你最终选择回来向我效忠就说明了一切。”
可是——自己是被迫回来的,希达讷讷地说不出话,“殿下......”
奇怪,胸中这股淡淡的心酸和愧疚感是怎么回事?
“希达,我最痛恨的就是不忠和背叛,你知道了么?”伊兹密的声音很威严,让人本能地就想顺从。
希达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般,对答如流,“我知道,王子殿下。”
“这个窗子是用铁做的,刀子割不开,我们只能从内部偷袭出去,你下去摸清骆驼的位置,然后等我信号从外面进来接应,知道了么?”
“等等,王子殿下,有一个办法或许能把窗子打开。”听到伊兹密王子的话,希达手忙脚乱的把一直捆在身上的东西解了下来,“我从底下捡了几根很结实的木棍,把他们并在一起缠上布料,然后把布料拧在栏杆上,请几位力气大的侍卫从里面转这根木头就可以把窗子弄松了。”一边说着,她一边把木棍和布料从缝隙中递进去,“我在底下用那几个人的水壶浇了水上去,应该挺结实的。”
伊兹密看她的眼神有些奇异,“这个办法是你自己想的?”
“是,怎么了?”希达不知道,在这个生产力和技术水平极为低下的年代,能毫不费力想出这种办法的人已经可以称为智者了,毕竟大多数百姓可是买东西都得掰指头才能算明白的。
伊兹密很快回神,“没什么,可是这是铁做的,很难保证能把它弄断。”
“试试看总好,毕竟从里面突围风险太大,实在不成功把木棍当做武器来用也好呀,大家的兵器肯定都没了。”希达赶紧说到,她还是有几分把握的,之前她看过这里的铁器,可能因为技术的限制纯度不高,并不像后世的铁一样坚固。
“说的没错,希达,你做的很好。”闻言,伊兹密赞赏地看了她一眼。
身后的其它侍卫也纷纷点头,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基姆还偷偷跟她打了个眼神。
“殿下,我们赶紧试试这个办法吧。”努拉出言道,还不忘夸了一句希达,“殿下,您的眼光独到,希达也是个充满智慧有才干的人。”
说干就干,努拉指挥着大家行动起来,希达身上的身子被解下来系在另一边的铜栏杆上,其他人有条不紊地开始计划。
伊兹密身边的人力气都不小,那几根粗粗的木头配合着潮湿的布料,在他们手下似乎激发出格外的威力,一阵扭曲的声音后,摧枯拉朽搬的,栅栏已经变形,接着,破落地掉在了一边。
对这个结果,伊兹密王子显然是极为满意的,笑着说:“大家跟我去看埃及的好戏吧。”
希达先顺着绳子滑下来,然后是伊兹密,除了有一个侍卫体格较壮被窗子卡了一会外,一切都很顺利。
摸到骆驼棚子,杀了几个埃及兵,比泰多士兵抽出刀直接砍断拴住骆驼的绳子。
希达的心跳的飞快,手止不住地颤抖,眼睛不时四处张望着。
突然,她发现远处的角落里有一个奇怪的小黑点,她惊恐地叫到,“那里有人!”
察觉到他们的注视,那人声嘶力竭喊道:“比泰多人逃跑了!”
伊兹密脸色沉下来,转头吩咐道:“把所有骆驼都放了,再放几把火,大家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