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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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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被分开了。”

通讯器里传来祭司沙沙的说话声,声音由于仪器干扰而失真,更像是蛇嘶嘶的吐信声。因为机器运作干扰了通信,所以即便只隔了一层楼板,他们也不得不依靠特殊制作的通讯器交谈。

梅纳里单手握住“噬咬之牙”,熟悉的重量让她心中的杀..戮欲..望越发高涨——它是一柄有着长长把手和尖刃、利齿的嗜血者,为她斩下了无数颗头颅,干涸了无数躯体内的血液。

“可是他们没死——即使你把机器弄到顶楼去了?”

行刑人略带嘲弄地问。在方才祭司执意要将它从原本的塔里挪到尖塔顶楼,并宣称这能够让它覆盖最广的范围,发挥最大效果时,她就已经起了疑心。在看见它真正能够做到的那一切——如何在一瞬间改变整座塔楼内的结构,吸干血液——的时候,对于可怖力量的忌惮让疑心更重了。

万一他们发生冲突,那么安苏斯将高高在上地完全占据场地优势,形式将对她非常不利。

梅纳里思量着,走向靠窗边的剥皮架。伊莎贝拉.佛伦斯,独眼帮的最后一名活着的小头领,被行刑人以最常用的绑缚猎物的方式捆绑在上面。伊莎贝拉刚才试图反抗的同伴们的头颅歪七扭八地在她脚边堆成一堆,仿佛用来施加火刑的柴薪。

“这重创了他们,一切依然在按照原计划进行。”祭司说,“小猎犬被送到了塔楼里,大一些的在河对岸,卫队们布置好了重火力与精锐部队,还有我的个人卫队……不可能杀不了他。大的杀了,小的留着。她的能力能够为我们所用。”

我们?是“我”才对吧。行刑人在心中讽刺,她怀疑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的真正意思。但她不会允许他这么做,至少在他付给她足够打动她的代价之前。

临时架起的实时监视器被分为多个方位,梅纳里将“噬咬之牙”杵在地上,调整姿势倚靠它的长杆,眯着眼睛看向监视器。

屏幕中的女孩在被“圣物”扭曲变形的塔楼里奔跑,被水晶球转变为怪异生物的残骸与尸首紧追着她,冰霜与雷霆伴她左右。塔楼内部已经被扭转为一个奇特的空间——墙壁由融合得完美无缺的木头、塑料、不同材质的合金组成,因为那能量已经影响了分子间的结构,进而影响了它的材质。空间倒转,调换了位置的楼梯和地板呈现出类似毛玻璃和镜面的质感,就像被数据流随机构造所呈现出的怪物。她脸上的神情——在看见无数早已被放干了血的扭曲尸体之后,越来越痛苦和愤怒,释放出的能量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快,冰层铺满她行经的地面。

可怖的巫术。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她的手指摩..挲着刃上的血槽,转向另一侧监视器,挑衅道:“安苏斯,你确定你能杀得了他?情况看起来并非如此。”

阴暗的巢都底层已经被灼目的火光照亮,爆响的震撼弹和闪光弹的光芒刺过屏幕,让行刑人的眼睛一阵刺痛。血和碎肉铺满地面,弹壳和飞行器破碎的残骸冒出大量黑烟,她的鼻尖几乎幻觉般感受到了那股腥甜而呛鼻的味道——单这些都不过是陪衬。

行刑人站直身体,靠得更近,想要看得更清楚些:那身材异常高大、面目英俊却狰狞的猎犬披头散发,双手已经完全被血染红。被迫与同伴分开刺激到了他,让他近乎发狂。

由于速度太快,视频必须被慢放。但即便放慢到极致,他杀..戮的动作依旧流畅、凶悍得不可思议。没有任何技巧,只有满腔怒火与杀意。原始的攻击本能在异常强悍的体质加成下成为不可逾越的鸿沟——幸运的是,他还会受伤和流血,虽然他不害怕,他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只是进攻,杀..戮。他黑发飞舞、挥洒血肉的样子简直……

“完美。”

梅纳里在心中说。她着迷地看着那可怖的身影,感到心灵深处传来一阵兼具恐惧与亢..奋的战栗。

祭司没有回答。她继续说话。

“这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她问,舔了舔嘴唇,同时心中升起另一个疑问:他为什么仿佛有目标一样直冲这里而来?是因为知道那女巫在这里吗?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东西?

“秘密。”

祭司的声音再次传来,伴随着仪器振动的低低声音。他似乎在调整“圣物”,对讲机里传来一阵低沉的颤音,仿佛管风琴的低音,塔楼的内部结构再次改变了。刚刚攀上来的女孩险些从忽然变成螺旋楼梯中央空洞的地板上跌落下去。好在她险险地用凝结的冰晶把自己固定在半空中。很显然,她正在实战中不停学习和熟悉自己的力量。

“真是好猎犬。”他的声音里带着些遗憾,“两条都是。怪不得弗兰特胆敢有如此想法。”

他话语中潜藏的意蕴让行刑人怀疑地眯起眼睛,但语气没有任何变化:“他确实勇气可嘉。他是第一个敢于开枪的人,即使他知道这是种可笑的勇敢。但和他想要逃跑的同伴相比,已经足够了。辛雷加众子们的愚蠢勇武,真让人怀念。”

弗兰特是当时从第三区逃出的辛雷加众子之一,他起的帮派名字毫无疑问是在致敬他曾经拥有的分部势力。但这只是一场拙劣而可笑的模仿。“辛雷加之子”早就不复存在了。而他却妄想能和顶层的大人物们做交易,以回到从前的地位……痴人总好说梦。

她踢开一颗眼睛大睁的头颅,帮派的首领弗兰特,一刻钟前她先斩下他的头颅,刀上血迹尚且粘稠。试图逃走的被她用勾刀勾住脖子,一划一振,头颈分离。企图讨饶的将利刃捅进嘴里,割碎舌..头,搅烂喉咙。

祭司问:“现在还有活着的吗?”

“暂时留了一个。据说是抚育了‘猎犬’的女人。这一击能够打碎她的小心脏。”

行刑人在垂着头的女人面前蹲下来。她腥红的右手变戏法般张开一张资料纸,纸张翻动的哗哗声与空中悬着的监视器里传来的爆炸和叫喊融成一团,光影在她的脸上变幻着。

“伊莎贝拉.佛伦斯,出身于昆图斯第三区。内城人。噢,很早以前‘辛雷加之子’所占有的大区。”

被血污板结的乱发遮住了她的脸。伊莎垂着头,一言不发。

“曾育有一女玛阿达娜,后其死于帮派斗争……据我所知你和那猎犬的关系很好,你很保护她,最起码在最开始是这样的。哦,佛伦斯,这是你多余的善心发作吗?”行刑人摇摇头,“我不喜欢沉默,但是没关系,我们都有大发善心的时刻。”

她站起来,靴子踩着金属地板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监视器的多方屏幕实时转播着两条怪物般的猎犬的屠戮行径:“让我们看看,你那金子般的善心能否得到回报。”

会吗?

伊莎不知道。

任何一个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踏入这么明显的陷阱。可莱拉不是正常人,她和她的小怪物是两个疯子。行刑人的脚步声消失了,她以逸待劳地潜藏起来,静静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自投罗网,伊莎想。而她自己就是那个饵。她希望她来,又不希望她来。

“砰!”

她几乎丧失了时间的概念。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门被撞开,露出弯曲如蛇的走廊,墙壁的褶皱如同被揉皱的纸团,烧焦味一拥而入。年轻的女巫支撑着自己站在门口,呼吸急..促,手指抽..动,因为疲倦而弓着背,但心中涌流的激烈情绪仍撑着她继续活动。她的睫毛、皮肤上覆着薄冰,散乱的头发被她自己的火焰与雷电烧燎得参差不齐。但她的脸,那张瘦削的脸上,总是露出漠不关心的情绪的黑眼睛里,带着伊莎从未见过的、纯然的狂怒与仇恨,就像在厚厚冰层下燃烧的烈火。现在火焰已经烧穿了冰雪,冲破一切伪装与险阻,赤..裸地暴露在表面上。

她看见她了。

一声喊叫——像是被活生生斩下四肢的人发出的可怖而痛楚的叫声——女孩没有停顿,直直向她冲过来。她跌跌撞撞地跪倒在堆成一堆的头颅前,用发抖的手指试图解开她身上的绳索。

她靠得更近了,伊莎感受到那种燃烧的感觉——在她体内燃烧的灼..热而爆裂的能量,近乎使人灵魂灼烧。藏在房间里的行刑人安静极了,她在暗中观察。莱拉知道吗?她知道这是个陷阱,只等待她自投死路吗?

伊莎想说话,但喉咙干哑,塞满干涸的血块。它正在勒死她。缓慢地,痛苦地,足够具有观赏性地。

“不要。”莱拉低声说,但一阵冰冷一阵灼..热的手指不听她的使唤,而那绳索又太柔..软坚韧,始终不能被解开。随着液压装置的启动,伊莎身上的绳索慢慢收紧了。女孩脸上平静的倦怠开始破碎,她的眼睛睁得很大,她的眼神——哦,她的眼神——和伊莎记忆中一个已经死去、爬上虫蚁的女孩的眼神一样。

玛阿娜达。

她不可能忘记她。

但这不是她,伊莎知道。

“你从没有……为你的行为……考虑考虑后果,是不是……蠢女孩?”伊莎哽塞着低声问,过度的窒闷开始让她头晕,剧烈耳鸣,喉咙紧绷得像要裂开。

“对不起。”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女巫的眼眶里滚落,打湿她脸上的灰土。伊莎本能地试图呼吸,强挤..压感和窒息感将她越抓越紧。但与此同时,另一种无可奈何的感觉同样淹没了她。

在面对恶毒的命运时,她永远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在她随着弗兰特等人狼狈出逃时袭击过她,在她看着凯拉无可奈何地死去时再次袭来,在她捧起九岁女儿被啃食干净的肋骨时死死拽住她……

噢,莱拉还没有玛阿达娜死的时候大呢。

“又是……这句话。”

她眼前发黑,喃喃地说,感到生机正迅速从身体里流逝,就像她曾目睹过的太多人的生命流逝一样。

“不,不,不——不要!”莱拉尖叫着,□□撕扯绳索,瘦瘦的指尖勒着红痕,勒出骨头的轮廓。

什么也没发生。

“别……道歉了……”

这是最后一句话。

莱拉睁大眼睛,僵直地跪在原地,血液奔流的声音让她头晕目眩,一瞬间仿佛所有血液都在往上涌,拼命塞满脑袋。

塔楼里的居民,伊莎。

她辜负了他们的信任。她们所有人的。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瘫坐在血泊里呜咽,但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在对谁道歉。是对被残忍杀害的尖塔居民,是被她连累的伊莎,还是现在不知所踪的男孩?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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