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胜颇有骨气地拒绝了金凯元的帮助,后果就是他得一手一个,将醉倒的两人弄回宿舍。
进入十一月后,黎州市的早晚温差更大,走出酒吧时,蒋胜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两下。
蒋胜左手搀着曾鑫,出门后风一吹,曾鑫似乎稍稍恢复了点意识,虽说还是闭着眼睛,但只需要蒋胜给个方向,他差不多能自己走。
右手边的李泽杭则半个身子都靠到了蒋胜身上,气温很低,他把半张脸都藏到了围巾下面,只露出长长的睫毛。或许是有点冷,他又把蒋胜往自己那边拉了拉,翘起的几缕头发蹭得蒋胜脖子痒痒的。
蒋胜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地调整呼吸,然而调了半天也压制不住心头的那股“邪念”。
他斜着眼,朝左边喊了两声:“曾鑫,曾鑫,你醒醒。”
曾鑫似乎全然听不见似的,没有动静,只有两只脚在机械地往前走。
蒋胜放下心来,又把视线移到右边。他看着眼皮底下的那个脑袋,毛茸茸的,白皙的皮肤透着点红,嘴巴也是。
果然,金凯元说的没错,李泽杭喝醉时比平时更可爱。
他咽了咽口水,然后轻声道:“李泽杭,你……”
想了一会,还是说不出口。又一阵风吹来,把他整个人吹得更清醒了一点,于是心一横,凑到李泽杭耳边说:“李泽杭,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李泽杭不知道有没有听见,半晌没回答。
蒋胜以为他睡懵了,正想再问一遍,李泽杭忽然“嗯”了一声。
声音很小,蒋胜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然而他确实听见了李泽杭的回答。
不对,刚没说名字,李泽杭知不知道问问题的人叫蒋胜?
蒋胜忽然意识到这个大bug,原本已经飞到半空中的心转眼又砸回地上,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李泽杭,你喜不喜欢蒋胜?”
谁知李泽杭这下似乎真没了意识,只有脚步还在往前移动,然而对蒋胜的话全然没了反应。
蒋胜还不死心,想再来一次,左手边的曾鑫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整个人猛地往前栽。
蒋胜眼疾手快,堪堪拉住了险些摔倒的曾鑫。
被绊了一下,曾鑫酒醒了大半,他挣开蒋胜的手,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建筑,大着舌头道:“这,这不是宿舍楼吗?我怎么回来了?”
他不甘心地往回走:“我,我得回去给庄,庄毅捧场!大,大家不醉,不归!”
半路杀出个“曾咬金”,蒋胜终于彻底死心。
他把曾鑫往回拉,顺便冲他发了个毒誓:“下次要是再信你半个标点符号,我就跟你姓!”
孙家阳刚晚自习回来,见蒋胜扛着两个醉鬼,赶紧过来帮忙:“怎么喝成这样?”
他正想把李泽杭搀过去,蒋胜行云流水地掉了个头,颇为体贴地说:“你帮我扛曾鑫,他比李泽杭轻。”
“锅从天上来”的李泽杭忽然动了动脑袋,把手往外扯,似乎想甩开蒋胜自己走。
蒋胜伸手想拉住他,结果他前脚刚踏出去,李泽杭的身子往后一歪,正好踩住蒋胜的脚。
“啊——”蒋胜吃痛,长长地哀嚎了一声。
“魔音贯耳”,李泽杭也清醒过来。
他懵懵地颠了两下,开口时声音平时软了几分:“谁,谁说我重?”
手往前一指,冲着蒋胜:“是不是你?你掂看看我多重。”接着朝前一扑,两只手勾住蒋胜的脖子,跟树懒似的,直接挂在他身上。
李泽杭的头发旋就在蒋胜鼻子底下,蒋胜周围瞬间被李泽杭的气息包裹,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突然有点不想走了,他希望这一刻能持续久一点,再久一点。
孙家阳扛着曾鑫回过头,喊道:“蒋哥,别墨迹了,快走吧。”
蒋胜回过神来,恋恋不舍地把李泽杭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拿下来,然后一只手搀着他,跟上了前面的孙家阳。
进了宿舍,孙家阳把曾鑫往椅子上一放,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重死了,蒋哥我严重怀疑你诈骗!”
蒋胜心虚地咳了咳,梗着脖子道:“诈骗?小爷我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