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枝捂着头,声音闷闷:“我哪知道。”
沈萦顿了一下:“怎么样了?”
宋枝语气生无可恋:“毁容了。”
沈萦关了火,拉着不愿意把手从头上拿下的宋枝到客厅坐好,然后她回房里拿药。
她看着把自己额头捂得严严实实的宋枝:“手拿开。”
宋枝死死捂着脑袋:“我不要。”
沈萦放软语气:“我给你上个药。”
宋枝抬起眼,头摇成拨浪鼓:“我不要。”
沈萦:“为什么?”
宋枝瘪嘴:“因为毁容了。”
沈萦暗自叹了口气,原来这还是个臭美的。
她吓唬道:“现在没毁容,还是美美的,要是没上药我就不确定了。”
宋枝迟疑,眼睛轱辘在屋里打转:“真的?我要照镜子。”
沈萦:“家里没有镜子。”
宋枝与她对视:“你房间里有,我昨天还照了。”
刚说完宋枝闭了嘴。
谁家好人家偷偷照镜子还要被发现。
沈萦不禁觉得好笑,但是她面上还是冷冷的:“我今天不小心打碎了。”
宋枝抬眼:“真的?”
沈萦点头:“真的。”
宋枝:“那我要自己上。”
沈萦把药给她,在她犹豫的目光下转过身去。
宋枝摸着头上的包,小声抽了口气,她看着红色的药,实在下不了心把她抹到自己漂亮的脸上。
但是要是不涂药说不定真的就毁容了。
她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可不能毁了。
她偷偷摸摸滴了几滴在手上,视死如归的正要往头上点。
沈萦突然道:“我给你拿了镜子。”
宋枝手一抖,那点红色瞬间抖到了她眉心,她着急忙慌的去擦:“别转头!”
镜子递到了她面前,她沾着一手红又去捂脸。
沈萦垂下纤长眼睫:“我没看。”
两人一时沉默,沈萦不想让氛围就这样死去,她有点喜欢和宋亦说话时候的感觉,于是她没话找话道:“这两天水表有点问题,我请人来修了,我要是不在,你记得给人开门。”
宋枝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她,一边偷偷摸摸举着镜子:“好。”
然后看到自己左脸上鲜红的一片。
她被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脸:“我去洗个脸。”
这时候她还没忘带着镜子一起走。
宋枝用力搓了好大一通,直到搓的脸都疼了,脸上的颜色除了更加鲜艳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沈萦看人捂着脸蔫蔫的回来,不自觉的觉得有点好笑,勾了勾唇。
这个笑被捂着脸灰溜溜的宋枝看见了,她不可置信:“你还笑?”
沈萦快速恢复往日表情:“这个好像洗不掉。”
宋枝灰心丧气:“没有好像。”
眼见沈萦又要笑,她气鼓鼓的盯着沈萦,沈萦敛了表情。
宋枝定定的盯着她好一会。
沈萦那双像含了情一样的眼睛也轻轻盯着她。
宋枝楞了许久,才轻咳一声,不自在道:“你要笑就笑吧。”
沈萦没如她所愿:“吃饭。”
宋枝又不自在,她捂着脸,没被手挡住的眼神有些哀怨。
沈萦装没看见:“你不想吃?那我去了。”
宋枝咬牙吐出字:“吃。”
沈萦:“你一只手怎么吃?”
宋枝:“一只手照样能吃。”
沈萦又笑,笑过之后才发现自己刚刚对自己说过的话又丢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于是她立刻收了笑,恢复沉默和冷然。
具体表现为:当宋枝捧着脸对她耍宝时,她眼神淡淡的挪到别处。
当宋枝喊她时,她不应声,只是默默走到宋枝旁边,要是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她就转头像游魂一样从哪飘来回哪去,权当自己没听见。
就这样过了三天,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而宋枝也可能是被刺激到了,一直带着口罩,时不时就照一下镜子,也没怎么说话。
这让她松了口气。
宋枝知道写期刊忙,没想到沈萦能这么忙 ,一脸几天都没空搭理她。她看着人忙,自然也不好意思一直去烦沈萦,倒是安静了几天。
这天晚上,宋枝硬是帮着洗了菜,闻着锅里的香味,她有点馋:“锅里炒的什么呀?”
沈萦:“你洗了什么?”
宋枝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着理直气壮:"忘记了"
沈萦没说话,掀开锅盖用筷子挑了块排骨。
她递到宋枝嘴边示意她张嘴。
宋枝张嘴:“啊。”
排骨不知道放了什么,没有一点腥味,只有香气一直往鼻子里扑,就在宋枝期待骨头滚到她嘴里时,沈萦却把吃的移开。她眼神淡淡的看着她:“吹一吹。”
宋枝小声哦了一下,吹过后,她又张嘴,正在她以为终于可以吃到时。
“砰砰砰。”
门被人大力拍起。
宋枝:“你有朋友要来吗?”
沈萦:“没有。”
宋枝不情不愿的走过去开门,走之前还和沈萦说别忘了她心心念念的排骨。
门口还在哐哐哐的拍,在隔音不好的老小区里,对门开门的声音格外明显。
对门大妈扯着嗓子骂道:“要死啊,大晚上的拍什么拍?”
离门很近的男声:“□□,你有意见?”
宋枝莫名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