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极了。”
我心想,我怎么会对他动手呢?他现在都不肯理我了。
他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的平静,仿佛在权衡什么。
“酷拉皮卡,”他说,声音很轻,“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一件事了。”
我立刻俯下身,双手撑在地上,眼睛紧盯着他的脸。我的声音带着渴望和小心:“还有挽回的余地吗?”
他放下奶茶杯,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我的脸颊,然后向上,用拇指腹温柔地摩挲我的眼角。
“虽然有点不适应这样的你,”他轻声说,声音带着一丝低沉的沙哑:“但是人都是贪心的,一旦得到了曾经没有的,就会想要的更多。”
我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扑进他怀里,手臂紧紧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的风衣里,闻着上面的书页和油墨味,这对我来说大受安慰。
“亲爱的,”我喃喃地说,声音闷在他胸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我以后绝对不打你了。”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喜悦充斥心间。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一切都会变得美好。
我拥有了家人,他们爱我,我也深爱着他们。
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这个念头在我脑海里回荡,温暖而真实,从未有过仇恨,从未有过失去。
他的床不该在这里,地下室看起来可太憋屈了。
我动手将叠好的被子重新摊开,又仔细地折了起来。
“你在整理床铺吗?”
库洛洛的声音从浴室门口传来,带着水汽,他身上只松松垮垮地披着浴袍,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着皮肤,遮住了那道十字伤疤。他鼻尖那点破皮的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你吓我一跳。”我转过身,脸上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嘴角却有些僵硬,“你看,我们本来就该睡在一起,你为什么要分房睡呢?”我的目光扫过他脖颈处被我弄的勒痕,假装没看到。
库洛洛缓步走近,赤脚踩在地板上没有声音。
“你忘记了吗,”他停在我面前,语气平淡地陈述:“让我睡在这的可是你。”
“怎么可能!”我立刻反驳,声音拔高了些:“我可不会让我的爱人睡在地下室。”
我用力瞪着他,试图用气势压倒那份心底涌起的不安:“一定是你的问题!是你自己要搬出去的。”
“又是我的错了?”库洛洛伸出手,覆在我的手背上,阻止了我继续蹂躏那床被子。
他的指尖带着刚沐浴过的暖意。
“我来提醒你,”他注视着我的眼睛,那双黑眸深不见底:“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我茫然地问,脑子里空荡荡的:“什么事?”
“现在已经很晚了,”他的声音低沉:“你却不记得接贝奇放学?”
“哦,对的,我忘记了。”我恍然大悟,随即轻松地笑了笑,那笑容咧得太大,几乎要扯到耳根:“这不重要啊,晚就晚吧。”
重要的……是什么?
好像是锁链,是红色的眼睛,是……疼痛?
他突然伸手,手指用力捏住了我的肩膀,力道让我微微蹙眉。
他一字一顿地问:“你的底限是谁?”
这个问题像是一把钥匙,瞬间解锁了某个答案。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你。”
我说出这个字时,心口感到一阵奇异的满足和空虚。
他脸上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神情,捏着我肩膀的手松开了力道,转为安抚性的轻拍。
好吧,”他声音温和下来:“我来接孩子回家。”
“早去早回哦,我等你吃晚饭。”我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印下一个吻,触碰到的是微凉的皮肤。他没有躲闪。
“晚上我们可以一起睡。”
他伸手,指腹轻轻摩挲着我的嘴唇:“真是个不错的邀请。”
“你现在全心全意的爱着我。”
我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用力点头,心头被巨大的喜悦充满,压下了所有细微的不协调感。
我需要准备点东西,对,香水,还有蜡烛,如果能找到鲜花就更好了。
这一定会是个美妙的夜晚,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美妙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