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委屈巴巴地替自己解释:
【我昨晚生病了……】
“哦……”池俊装模作样地点头:“原来生病爬床就可以被原谅了。那你现在也生着病,岂不是今晚再爬一次,我也拿你没办法?”
此话一出,许清舟脑袋瞬间摇成了拨浪鼓,一边摇一边疯狂摆手。
不会!
绝对不会!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今晚用胶带将自己粘在地上,以证清白。
可池俊露出一个敷衍假笑:“不信。”
“……”
见她垂头丧气地没了辙,池俊终于歇了逗她的心思,干毛巾一丢,转身先自己上了床,一边展开被子进被窝一边解释:
“我想了想,让你一直睡在地上确实不妥。天冷了,一旦冻得感冒发烧,我跟着没吃没喝不说,还得亲自下厨,受罪。”
许清舟想了想今天池俊又是做饭又是喂饭,还得喂她吃药的事……
嗯,也算是一种受罪了……
“哎,许清舟。”
池俊忽然唤她。
许清舟抬头。
池俊维持着躺前的姿势:“你是担心我对你做什么吗?”
许清舟摇头。
说实话,她从未担心过这个。
且不说之前池俊插手,为让双胞胎免遭父亲毒手抓了张彭飞的脸,若是池俊真想对她做什么,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那……就是您对我有非分之想,怕自己半夜控制不住,对我做什么?”
“……”
许清舟深吸一口气。
【绝 对没有】
这四个字写下来的时候,力透纸背,差点把纸都戳穿了。
池俊扯了下嘴角:“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你怕什么?”
“怕别人闲话?”
许清舟不吭声。
池俊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在意别人的口舌,你也太给他们脸了。”
说完兀自往下一躺,将被子往身上拉了拉:“快点睡觉,我困了。”
许清舟没回应。
原地踌躇了会儿,她默默转身,又把纸板往地上铺。
谁知用了用力,纸板纹丝不动。
她再用力,还是没用。
许清舟抬头,就见池俊侧躺在床,一只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食指悠悠在半空中定住,抿着唇,装得还挺无辜。
“虽然我现在困得慌,但你实在想要玩,我也可以陪你一会儿。”
许清舟很想说我会注意保暖,不让你再受罪。
可对上池俊一副完全没得商量的表情,她叹了口气,只好放弃。
*
在床上和池俊一起睡,和俩人在同一屋檐下却不同床睡,很明显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许清舟将自己的被子枕头抱上床铺好。
然后特意先将灯关掉,趁着屋里一片黑暗,眼睛还没适应光线之前,迅速将衣服脱掉,坐到了床上。
谁知动作幅度一时没把控好,展开被子往身上拉时,手不小心碰到了池俊。
她迅速缩回手指,甚至没分得清是池俊的手臂还是手背,或是其他什么地方,池俊的声音几乎在同一时间,传了过来——
“许清舟,注意控制一下自己。”
许清舟:“……”
只是没注意碰到了而已,怎么说得像是她存心要猥亵他一样……
许清舟叹了口气,既然如此,又何必一定要她跟他同在一张床上睡?
看来,他对自己清白的担忧,也不过如此。
许清舟想了想,默默吐槽:
——还不如对饿肚子的担忧来得深。
不过因为池俊的那句提醒,她到底还是对自己的一举一动更加谨慎了。
为了不被误以为对他存有非分之想,许清舟默默将身体连带被子往左边挪了挪。
想了会儿,又挪了挪。
直贴到床边,许清舟连翻身都极少有,僵直地睡了一夜。
*
第二天周日,许清舟不用上学。
她感觉自己发烧应该已经好了,本来想多睡一会儿,奈何经过一夜僵硬的睡觉姿势,许清舟腰背实在是酸痛得难受,以至于觉没法睡了。
她起了床,穿好衣服第一时间到门外走廊下,先做了一套广播体操。
一套操练结束,总算筋骨是舒服了些。
不料一转头,恰好对上池俊的眼睛。
对方后背靠墙,懒散散地坐在床上,顶着一脑袋乱糟糟,却莫名透着一种精心打理过的凌乱随意的头发,看着她,嘴角往上挑了挑。
“精神不错啊你,一早起来就跳开了。”
许清舟:“……”
要不是这一夜睡得实在难受,她也不想一大早就大动干戈的……
不过她没将这句话说出来,只问道:
【早上有什么想吃的吗?】
池俊撩起眼皮,懒懒扫了一眼。
“随便。”
许清舟就随便煮了一人一碗青菜面条。
上午吃完饭,许清舟将昨儿被她发烧出汗打湿的床单被套枕套,都拆了下来洗了洗,里面的枕芯被褥,也都拿到大院一楼晾晒着。
中午照例蒸了一锅米饭,炒了两道菜。
考虑到下午要去学校听讲座,许清舟本来还想将池俊的晚饭一并做好,但问他晚饭想吃什么时,池俊随口道:
“今晚比赛开始得比较早,我可能傍晚直接去朋友家吃。”
许清舟点了点头,并未多问。
同样,对于她晚上去上的“晚自习”,池俊也并未多说。
只是,上天好像就爱作弄人。
晚上六点,本该在学校上自习的许清舟,和此时应该在朋友家游戏中大杀四方的池俊,猝不及防地在商场门口相遇了。
彼时,许清舟背着书包,垂头耷肩,一脸愁容。
而池俊,怀里抱着一箱饮料,旁边跟着一群同样抱着各种白的啤的的狐朋狗友们,看到许清舟,他们比他还愣。
半晌,还是李瑞先反应过来,眼睛直愣愣顶着许清舟,胳臂肘却狠狠捣了下池俊:
“那个……俊哥,不给我们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