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棉未曾抗拒。
一连探查了三遍之后,姜问移开了手。
下一瞬,元棉敏锐地察觉到了袭来的灵剑。
“换。”
字落,阵起。
元棉和姜问瞬间换了位置。
沁满杀意的向渊剑险险停在了姜问一指远的位置。
“夜闯女修房间,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元棉温声开口。
姜问身形依旧未现,向渊剑调转了一个方向,再次朝着元棉攻击而来。
元棉脚下阵法变幻,轻松躲避着向渊剑的攻击。
姜问取了一枚小巧的铜铃铛,朝着升平殿上方扔了上去,铃铛浮空,银光飘荡着将整座大殿罩了起来。
姜问这才浮出身形。
“你知道我来。”姜问看着殿内游刃有余躲避向渊的元棉,声音笃定。
“缚。”
没见她掐诀,也没见她布阵,但向渊就是瞬间被困在了原地。
元棉身形浮动,翩然落在姜问不远处。
“都说盛京九殿下自幼便经脉孱弱修行不得,所以这么多年里一直守着藏书阁不出。”
姜问似乎并没有将自己方才动手的事放在心上,同元棉视线对上之后,开口说道:“如今这般来看,倒是世人眼拙了。”
“九殿下哪里是修行不得。”姜问说:“我瞧着,我也未必是九殿下的对手。”
元棉目光徐徐地扫过姜问的面颊。
“谬赞。”
姜问说:“九殿下知道我来。”
“此前我身上的异常,同九殿下有关?”
元棉知道姜问说的是他之前突然唤出的那一声阿舒。
已经确定了眼前的姜问并没有前世的记忆,元棉也没打算再问姜问一些注定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
元棉没点头也没摇头。
姜问开口:“九殿下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不二城?”
“剑宗?”
“此次伯阳书院考核的魁首?”
姜问一连说了好几个答案,元棉皆没应声。
朗月被轩窗拦在殿外,微光烛火悄声晃动了两下。
姜问没再继续说下去。
他面上泛起丝丝苦恼,缓声:“除了这些,我倒是不知道我身上还有什么九殿下看得上眼的。”
元棉抬脚,缓步朝着桌前走了过去。
元棉:“最重要的,你反倒不提。”
姜问跟了上去:“愿闻其详。”
元棉倒茶,姜问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茶壶亦是炼器产物,壶中茶水一直温热。
元棉将倒好的茶水递给姜问,姜问伸手接了过去,没喝。
元棉没再给自己倒,她身体停在姜问跟前,微微弯腰。
姜问抬眼,正好对上了元棉温润双眸。
他听见元棉说:“你。”
温热的呼吸洒在面上,姜问剑眉轻挑。
他将手里的茶水放回桌上,说:“倒是不知何处得罪过九殿下,九殿下竟也想要我的命。”
元棉笑着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少年时未沾情爱的姜问。
她也许久未曾见过了。
姜问徐声开口:“这世间想要我命的人不少,他们来取的时候大多都死了。”
“九殿下若是想要我的命,不若也自己来取?”
“向渊。”
被缚在原地的向渊剑察觉到主人的召唤,其上瞬间迸散出了强盛剑芒。向渊挣开束缚之后,稳稳落在了姜问手中。
姜问再次同元棉动起手来。
一人持剑战意渐生,一人脚下法阵光芒变幻不断。
升平殿内的诸多陈设都被剑气扫到毁坏,但殿内的动静丝毫没有传到外面。
伤不到元棉。
姜问剑招精湛,但对方永远躲的游刃有余。
他剑气充斥整座大殿,对方站在那里却又不像是在那里,浓郁的剑气于她而言竟像是不存在一般。
她甚至比当初的苍渊还要棘手。
姜问神情逐渐凝重了起来。
元棉没想同姜问真的动手,在试出如今姜问大概的实力后,她便率先停了手。
元棉看向姜问,说:“我想,你大概是误会了。”
姜问手持向渊:“哦?”
元棉:“我要的不是你的命,而是你。”
姜问:“我不与人为奴作婢。”
元棉:“……”
“缚!”
一道比此前困住向渊更加强势的束缚法阵猝然从姜问脚下升起。
姜问丢出一道法器闪身避开。
“困。”
“顿。”
“缚。”
他新落脚的位置,三道法阵先后升起。
姜问被困住。
元棉缓步朝着他走了过去,停在距离姜问半步远的位置后,元棉在他的注视中轻抬右手。
未见她动作,一道透着浓郁生机的小型法阵凭空出现在她掌心。
元棉取了一粒种子放置在掌心,片刻后,她手里出现了一朵开得正盛的蓬泠花。
在姜问的注视当中,元棉将花递给了他。
“这是一座很真实的幻阵。”元棉说:“榕莫城中,有茶楼酒肆、也有书铺花楼。”
“去转转,你会明白的。”
“散。”
元棉薄唇轻启,升平殿内所有的法阵瞬间消失。
“蓬泠花,我极为喜欢的一种灵花。”
元棉:“赠与你,算此次相见的一份薄礼。”